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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跪在地上嚎够了,楚临霄这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追问珍宝下落确实不太仁义,但他难道不该问吗?
除去珍宝不说,他也是在提醒这小瞎子再不去追凶手,凶手就真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棠婳刚搀扶着宋梦鱼站起来,就听身后楚临霄问——
“宋梦鱼,杀父之仇你当真不敢报?你要是不敢就把凶手的名字告诉我,我去追回珍宝带走,顺手替你报个仇。”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宋梦鱼,自己没有实力对抗仇人的时候能得贵人相助,一定会同意的。
这是灭门之仇,不是小打小闹。
他就不信宋梦鱼心里没有一点恨!
棠婳正要学刚才的样子浑水摸鱼扯开话题,就被楚临霄一记眼刀封了嘴,不敢开嗓了。
山野间的十几只墓碑前,陷入沉寂。
宋梦鱼静静站了一会儿,轻声开嗓,“多谢公子好意,但这仇.....”
我自己会报,珍宝你也别想拿。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仇太大了,凶手已经没了踪迹我也没办法,我没有这个本事凭空变个凶手出来,所以,杀父之仇注定报不了,公子不必费心了。”
“宋梦鱼!”楚临霄怒极喊了一声,猛地抬手指着墓碑,“你敢把这话对着你们家的人再说一遍吗?”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爹娘也不会怪我的。”宋梦鱼说着,双膝一软直接朝他爹的墓碑又跪下来,“不孝子孙宋梦鱼,无能为父报仇,此后便更名改姓不做宋家人,不给家门蒙羞,拜别了。”
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拿竹棍点着路回山庄去。
就这么走了。
“......”
棠婳诧异瞪大眼睛,头一回见这样的。
不敢报仇所以就脱离祖籍,不当宋家人了?
楚临霄面色铁青,转头望着走在野草地里还磕磕绊绊的人,实在忍不住骂出声来。
“软蛋,废物!我要跟你这种人为伍简直丢人!那夜死的怎么不是你,我瞧你家长姐活在世上都比你强!无能软蛋!”
豹侠没想到他家主子会突然跟宋梦鱼撕破脸,紧张的低喊一声,“主子,别这样说.....”
宋梦鱼背对着身后的几人,脚步在听见‘长姐’两个字的时候猛地一顿,险些跌倒在碎石上。
但是很快,他就用细小竹棍撑着身子站稳了。
山谷里的风带着枯燥苦木气息,苦的宋梦鱼蹙眉。
他没回头的轻喃一句,“我也很想知道,那夜死的怎么不是我,他们只留我一个人,求死不能。”
说完,脚步没再停留的就此离开了。
清瘦白衣身影踉跄行走在山间枯草地里,系在脑后的白绸布条随风荡开,宛如天地间仅剩的一只白鹤,遗世而独立。
楚临霄攥着拳站在原地,对着空气说了句,“你不是最惨的,可你是我见过最没种的。”
宋梦鱼早已经走远了,听不见这句话。
棠婳却认同的点点头,眸中也泛起轻蔑。
正如楚临霄所说,他们行走江湖什么样的人间惨剧没见过,可宋梦鱼是众多寻仇孤子中最没种的软蛋。
他的模样分明就知道仇人是谁,却害怕到憋在心底一个字都不敢提。
明明只要他说出来,天下人就会群起而攻之的替他满门报仇,可他却死活不说。
某个瞬间!
棠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难道灭宋家满门的人是......
她怪异的瞥了一眼楚临霄,如果当真是皇家所为,那也难怪宋梦鱼不敢在这人面前说出凶手身份了。
她可不是皇家的人,她要再去问问!
“主子,我去跟着他。”
楚临霄烦躁的摆摆手,不理会棠婳。
他得尽快想出旁的法子追踪拿走珍宝的凶手,棠婳能想到的事他也能想到。
除非是皇家他几个兄弟所为,否则宋梦鱼不会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那么.....
怎么才能叫瞎子开口呢。
楚临霄猛地想起什么,转头喊人,“豹侠。”
“在。”一直在旁边静立的侍从走上前来。
“我叫你派人去万和钱庄暗访江白鹭的存柜,底下的人预备怎么做?”
“主子,您叮嘱过不能直接问询,咱们的人预备用化名去存储,到时候就说物件少了趁机搜查.....”
“不必如此麻烦,叫你的人直接去万和银庄点名道姓,看他江白鹭的柜子!”
“.....主子,如此一来宋梦鱼的行踪岂不是要暴露?”
“要的就是暴露。”
楚临霄望着这片山坡上的墓碑,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把宋梦鱼给出去。
但给江家倒是无妨,好拿捏。
“我撬不开他的嘴,兴许江家可以,那就玩一手顺手推舟,小瞎子故意把万和银庄的消息透露给我,为的就是喊江白鹭来救他,我顺他的意。”
“主子,您的意思是.....”
“演一场戏,放宋梦鱼跟江白鹭离开。”
豹侠皱眉,小心翼翼的问:“此举实在冒险,万一江家把人带走却护不住,岂不是要叫旁人得利?”
豹侠的担忧有道理,楚临霄沉吟片刻很快就做出应对之法。
“你去找几个身形与宋梦鱼差不多的人,蒙着眼睛在江湖上四散露面,为他们的离开做掩护,确保宋梦鱼能安稳且隐秘的去到江家。”
“是!”
豹侠领命走远。
楚临霄自己在山坡上多留了会儿,盯着那几只墓碑看。
心说——
无意冒犯,若能叫我拿走珍宝也算你们宋氏护宝有功,来日事成,我保宋梦鱼一辈子安稳无忧,在此告罪了。
默默在心底念完,他这才转身离开。
葱郁山林间,只剩十几只墓碑安静竖立着。
假如宋梦鱼的眼睛没被白绸蒙上,他就能看见这场空墓葬礼并不敷衍。
两边几十道白幡都是市面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