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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欢颜四(1 / 1)

任欢原名不叫任欢,她叫方若男,这个名字是村里的三爷爷给她起的,她小时候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有了这个名字,她上学就不用叫毛丫了。虽然在家里她还是叫毛丫,但是去了学校她就有了一个正经的名字。

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她父亲好赌,有了钱就去赌,赌输了就回家打她们娘四个,赌赢了就去买酒喝,喝醉了还是回家打她们。

她母亲是个懦弱的农村妇女,十五岁时就被五个鸡蛋和一只鸡换到了这家,她不敢反抗,对生活的唯一指望就是生个儿子,而对方若男,她也只是安慰她忍耐些忍耐些。

方若男长到十岁才去上学,十岁前她跟着母亲下地,和村里孩子满村跑放牛放羊,她给一家人做饭。即使这么乖巧她还是从小被父亲打。

她最喜欢下雨天,特别是下大暴雨,这时候她好赌的父亲回不来,她那天就可以免受一顿打,好好的睡一觉。

十岁那年,村里的三爷爷劝她父亲让他去上学。

“上什么学上,三个赔钱玩意,一个带把的都没有还想上学,我哪有钱让她上什么学”

方若男想去上学,她偷偷摸摸跟三爷爷说她想去上学,三爷爷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叹气。

转机在那年年底,她母亲又怀上了,村里生过三个儿子的妇人说她这次肯定怀的儿子。

方大为很高兴,虽然他家徒四壁,自己好赌成性,但他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得要一个儿子传宗接代。

酒桌上方若男人父亲的狐朋狗友说着道喜的话,说着说着扯到了方若男人身上。

“老方,你家有个十多岁女娃吧”

方大为喝的满脸通红,“对啊,怎么”

“上个月邻村那二瘸子家里十三四岁那个嫁出去了,嫁得好哦,给了一千块”朋友伸了三根手指比了比,“你家那毛丫那么好看,不得要三千块啊”

方大为吧唧吧唧嘴,“那是的呦”

“哎,光好看没用,方柱你知道不,就是村那个木匠,前些年出去的那个,他闺女可不好看,嫁人要了五千块,五千块咯”旁边的人凑过来伸出手掌比划。

“不好看咋能要这么多”方大为不解。

“嗨呦,读过书的女娃咯,人家说了读过书的好,到时候生个儿子也聪明,所以给的多咯”,说罢继续喝酒,一群人又吵吵闹闹地喝了起来。

只有方大为,若有所思。

就这样,方大为想着让方若男读两年书,到时候好多要点彩礼钱。方若男终于上了学,也终于有了名字——方若男。

方若男每天要走十多里坑坑洼洼的山路去上学,但她心里高兴,她喜欢在学校不用害怕方大为的日子。

虽然上了学,可她依旧要干活,每天放了学回来,她还是有一大堆活要干。就这样她读完了三年级。

方大为不许她再读,方若男没办法,她没有能力反抗父亲,十三岁了她还是每天动不动被打骂。方大为准备把她嫁出去,邻村有个四十多还没娶媳妇的光棍,年轻时抢劫打人入狱,出狱后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方大为欠他不少钱,他愿意债务一笔勾销,再给方大为三千块。方大为满意极了,可方若男很害怕。她想过逃跑,可她一个十三四岁身无分文的小姑娘哪里都去不了。

她被关在房间里,就等着那个光棍拿着钱来“娶她”。

转机出现在第六天,三爷爷来了,他跟方大为说了很久,他说若男成绩好,人聪明,让她继续读着书,以后赚大钱的日子在后头。

方大为不听这些,最后三爷爷用承担方若男学费和每月给方大为十块换了方大为同意。

方大为想着有人给她养孩子挺好,以后方若男挣了钱更好,挣不到钱那就再把她卖了也不迟。就这样,方若男勉勉强强读到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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