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中间，凶水掀起的波浪就越是剧烈。
等到姜典几人，靠近土城堡垒正上空时。
湖泊表面，张牙舞爪的滔天浊浪，一波接一波。
凶水之中，澎湃汹涌的激流暗潮，一层叠一层。
每一波浪头的高度，都达到了极为惊人的上百米。
每一层激流的力道，都能引起整片湖泊不住震动。
这些恐怖的浊浪激流，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连续不断的猛烈冲击拍打，侵蚀着土城堡垒。
只要随便几个浪头掀进堡垒中，轻易就能将其灌满。
到时候，堡垒中残存的三千余人，只怕会瞬间毙命。
好在覆盖于堡垒上方的那座宏大黑白棋盘，稳稳顶住了每一波的浊浪拍打。
浸泡在湖水中的土城堡垒本体，也顽强的抵御着激流暗涌的一次次冲击侵蚀。
而在湖水深处，数量众多的尸傀，正密密麻麻的围绕土城堡垒的外墙各处。
如同撼树蚍蜉一般，通过啃咬挖掘，撞击刨动等各种方式，试图瓦解堡垒。
依仗双眼透视，叶天农更是发现。
无论是被激流暗涌冲击，还是被尸傀集中攻击，土城四面外墙上，都会闪过层层叠叠的土黄色繁复花纹图案。
他与众人心中皆知，这座棋盘，应该就是鹿祌天的奕天棋局。
至于那些花纹图案，则是殷土芒布置的由多重强化法阵组合嵌套而成的高级防御魔法阵。
在这座宏大的黑白棋盘一侧，众人也看到了那只九头怪鸟。
这只怪鸟体长超过百米，通身绒羽漆黑，一对六指巨爪，让人望而生畏。
在它身前，长着九根相对细长的脖子。
每根脖子上，都长着一只满嘴利齿獠牙的硕大头颅。
这些头颅，似乎各有意识，每一个的行动，都不相同。
其中三只头颅，互成犄角，盯着四面八方，另有一只仰头望天，盯着上方。
姜典驾驭三彩祥云飞来的过程中，就被这四只鸟头早早锁定，并一路盯随。
显然，这只怪鸟的五感非常强大。
除开这四只鸟头，剩下五只鸟头中，有三只，正在暴烈啄击着黑白棋盘本身。
宏大的黑白棋界，被滔天巨浪接连拍打，都纹丝不动。
偏偏却在这三只鸟头啄击下，不住的轻微颤动。
至于最后两只鸟头，则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上缓慢变动的棋局。
……
众人居高临下，观察此间种种，心中不由生出岌岌可危之感。
“我觉得天农大哥先前的估计有些太乐观了，看这阵仗，我和霜姐姐别说参与正面战斗了，就是在这些恐怖巨浪中自保，都不是易事。”
张黛真俯视着凶水中张牙舞爪的恐怖巨浪，慢慢攥紧了手中的金属长棍，神色有些惊骇的说道。
任九霜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她也深有同感。
此前面对三十米高的血巨人，她的处境，就已险象环生。
吞服一份赤色异果，虽然让她的白兔幻象极大的凝实，可要依仗其，应对眼前这恐怖的情形，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白冰妍则好奇的朝吕四岳问道：
“吕先生，之前几晚，这凶水的攻击态势，也都像现在这般暴烈凶悍吗？”
姜典与叶天农等人，听到她这话，也不由转过头来。
这一点相当重要，如果此刻凶水的攻击态势，与之前几晚相同。
那么殷土芒与鹿祌天，在丹穴宝玉的支撑下，坚持过今晚，问题应该不大。
如果此刻凶水的攻击态势，比之前几晚更强，那殷土芒与鹿祌天，能不能坚持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那样的话，对众人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以及姜典前往撑天奇柱那里的计划，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早已一脸震撼的吕四岳，察觉众人目光，这才抬起头来。
他有些迟疑看着众人道：“我不太确定，应该差不多。”
“嗯？之前几晚，吕兄你不是也在堡垒中吗？怎么不能确定呢？”叶天农疑惑道。
听到叶天农的质疑，吕四岳苦笑一声道：
“虽然我与小满，暮雨小姐和牧野四人，已经连续三个白天出来搜寻丹穴宝玉，可入夜之前，都会赶回堡垒。
所以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清晰而完整的看到凶水夜间攻击土城堡垒的情形。
而之前几晚，处在城堡之中，与众人一起防御偶尔攻进堡垒内部的傀儡时，绝大多数普通人，以及像我这样五感不敏锐的部分能力者。
除了能够感觉到整个堡垒，都在剧烈震动之外，根本就无从了解外面的详细情况。
只有殷老爷子，祌天，牧野以及闻元化四人，对外面的情形有一定的感知能力，但肯定也比不上我们现在居高临下看的这般清楚。
我所说的大多数与凶水有关的信息，其实也是之前从殷老他们几人口中得知的。”
“原来如此！”
听到吕四岳的解释，众人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站在城堡正中那座了望台上，双手不断凌空虚画的老人，应该就是殷土芒老先生吧？”
叶天农扫视着城堡内的情况，跟吕四岳确认道。
“没错！夜间殷老需要持续不断地修补土城堡垒上的各种魔法阵。”吕四岳先是点了点头确认，紧接着又补充道：
“殷老，祌天，成周他们三人，一般都会在那座战斗了望台上，牧野会穿上夔龙影铠，飞在空中，方便支援。
宋其微，南宫恪等人，则各自带领一部分身强体健的青壮年，守在土城城墙附近的各个碍口。”
叶天农听着吕四岳的描述，很快便确认了堡垒内部的基本情况。
谨慎起见，姜典，叶天农，以及众人又多观察了一会。
叶天农通过观察发现，殷土芒与鹿祌天二人的神色状态，都比较稳定。
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或者坐立不安。
堡垒内部其他人的状态，也都算比较稳定。
而奕天棋局与土城堡垒在九头怪鸟与诡异凶水的接连攻击下，也相当的坚挺。
这让姜典与众人基本确认，双方当下的攻守态势，应该与之前几晚差不多，处在势均力敌的状态。
只要不突然发生大的变动，殷土芒与鹿祌天，大概率能和之前一样，坚持过今晚。
确定这一点之后，姜典当即驾云带着几人，风驰电掣朝着藤堡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