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畔边充斥着刀剑相鸣的刺耳声响,马蹄卷起阵阵尘烟,伴随着曹军冲锋陷阵的呐喊声。
流矢飒踏支支从耳畔飞掠而过,惨叫声四起,满目只见血肉横飞,不一会这这片大地上已是尸横遍野,无尽鲜血尽数流进黄河。
一骑当千的曹军先锋部将已然杀红了眼,一个个敌人的头颅被他们砍下,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愈发浓烈……
受不了这副场景的司马琢捂着嘴向刘珏颤抖地告退。
“好,好恶心,好多血,好多死人,呕……”
躲在后方的她倒地止不住地呕吐着,眼泪鼻涕不由自主地下落。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仿佛置身局外般的刘珏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感慨道。
前方的符白铁衣被敌人鲜血与汗水浸透。
她虽满脸血污,但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
手中剑刃削首如削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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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一波又一波失利的袁军已经军心大乱,不堪一击。
没同曹操他们打上几个回合便弃甲撤兵,四处逃散。
事到如今,袁绍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输,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现实。
长子袁谭见大势已去,拼死劝谏父亲离开:
“父亲!曹军已冲破咱们中阵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能走,不能让曹孟德赢……”
气血攻心的袁绍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袁谭管不了那么多,只好让几个心腹下属先架着父亲让其先行离去。
自己和沮授则留在战场上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袁绍败了!袁绍逃了!众将士们!
随我斩杀袁绍!”
曹军一众人以万夫莫开之势冲入袁军中。
他们都想拿下对方的大将,以斩获最丰厚的奖赏。
“公子,请先行离开吧!”沮授含泪劝道。
浑身负伤的袁谭不舍地看着这位辅佐了自己三年的老师,生死离别之际,他也不得不吐露真心,他知道父亲不该听信小人谗言而夺了这位忠心耿耿大将的兵权。
“将军,我父亲愧对于您……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度相见。”
“公子,我不恨主公,我只恨曹贼。”
说罢他持剑冲出,用自己的鲜血掩护袁谭的离开,他明白这涛涛黄河渡口,自己是再也踏不过去了。
为了保护远在冀州的妻儿,战死,是他最好的选择。
已是强弩之末的袁谭翻身上马,逃之夭夭……
而拼死护主的沮授却落入了曹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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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一年的厮杀,官渡一战终于胜负分晓。
曹操站在黄河边尽数吐进自己心中的豪言壮志,呼啸的北风吹过,扬起来他身旁刘珏柔软的发丝。
“结束了。”刘珏云淡风轻地说着。
“本初,我是一定要杀的。
他若不死,必然复来!
还有冀州,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男子的语气虽桀骜不驯,但他有自己骄傲的本钱。
不被看好的曹操以七万左右的兵力,出奇制胜,大破袁绍的七十万大军。
收获归降的战俘有万人之数,兵器马匹辎重更是一时间难以清算地完。
用此极大的扩张了自己的军事实力,可以说自此战后,北方以北再也无人能与之抗衡。
“嗯,很好,但孟德。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
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是。”
在她说完这句话时,两人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的君与臣。
至此,已经达到了事业顶峰的曹操,展露出自己的雄踞天下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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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夏侯惇俘虏了袁军谋士沮授,曹操欣喜万分。
连忙去见这位以前在冀州的“老朋友”。
他本就是爱才之人,对于沮授也很是欣赏。
所以亲自为他松绑,好言相劝希望他能为己所用。
“袁本初他不是明主,既不采取你的计策,也听不得坏话。
在进军官渡之际,还因谗言撤了阁下的兵权。
如今天下尚未平定,正是我们共商大计的时机!”
听曹操讲述他郁郁不得志的生平,刘珏感慨对方真像白马门下求死的高顺。
他们都一个样子,不会学禽择良木而栖,明珠暗投又不肯背弃旧主。
“曹公,我父母兄弟都在冀州,性命都握在袁公手中……
所以,我是不会帮助曹公的!若不能放我,那请杀了我吧!”
沮授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少年郎,成王败寇,他跪倒在曹操面前一心求死。
恍惚间,曹操在他身上看见故人陈宫的样子,同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在袁绍手下时,他就十分欣赏此人。
可惜了,袁本初识人不清,让这人才白白死去。
“若你沮授一开始选择辅佐我,那平定天下何虑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