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舒还没在这个世界认真喝过酒,对古法酿造的各种酒都充满好奇,光是在酒铺停留许久,喝上几口专门给人尝试的酒,都觉得大脑有些飘飘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杜康酒啊?好香哦。”
杜康是个人,现代所流传的故事大概是他弄出很经典的酒,广受人们称赞,于是渐渐这种酒就被以他的名字命名。
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这名字逐渐变成一个代称,许多还算可以的酒都会被人这么说,也有些店家为了吸引客人注意,张冠李戴。
宋轻舒上辈子尝过一些,但都没有现在闻起来的这种香醇。
“你还好吗?”
姜珏南有些担忧。
他们明明还没开始喝,但看上去身边人像是已经醉了。
宋轻舒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亢奋,但她控制不住,笑着使劲摇头:“我没事!咱们就买这个!我有钱!”
眼看她这就使劲掏袖子,姜珏南赶紧把人拉住,自己拿出一锭碎银子,一只手提着酒坛,另一只手拉着宋轻舒的手腕,几乎是半牵半拖的把她带出来。
“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了?”
“我没醉。”
宋轻舒不满地甩甩胳膊,懒得
继续挣扎,就让他那么拖着自己走,她跟在后面一边晃悠一边小声唱着奇怪的调子。
喝酒不一定要喝醉才有意思,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大脑飘飘然的感觉,能趁着酒意做许多平时觉得羞耻的事。
当然,今天情况特殊,她太久没喝酒,闻一闻便觉得感情已经到位。
姜珏南把酒坛放到板车上,一边操心把车上那几个坛子,一边还要操心看上去已经失去理智的宋轻舒——哪怕宋轻舒看上去只是有些憨傻,他心中也止不住担忧。
总之费好些力气才把人弄回家。
等到村子里,到处都是熟人看着,宋轻舒才安分一些。
一进院子,她就直接扑向姜卓窈,抱着小丫头亲亲贴贴,说上一大堆自己都觉得含糊的废话。
姜尚鸿就在旁边扫地,茫然地看着这一幕:“不是说买酒回来一起喝吗?她怎么自己就……”
姜珏南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还没开始喝。
他摇摇头,把酒坛子放到堂屋的桌子上,随便找个人看着,让其他人别偷喝。
他自己都打算趁着劲还没歇下去,顺便出去一趟。
“爹,你这不是刚回来吗?不歇一歇再走?”
跟他一直没
什么话可说的苏若昀忽然叫住他。
苏若昀对上辈子的反派养父其实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特别厉害的背景板,在前期提供过不少帮助。
她对这人毫无了解,也不愿意把自己送上门去让人抓把柄,于是平时就假装拘谨,一副压根不敢和公爹说话的模样。
如此自然的搭话问日常,还是头一回。
姜珏南动作连停顿都没有,只是随意扫她一眼,淡淡应声:“嗯,还有事要忙。”
他对这女人没太好的印象。
要不是想着宋轻舒还总惦念着一家和谐,他压根不想搭理。
苏若昀心里那种不爽更甚。
不就是曾经有过几个臭钱吗?现在还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在村子里刨地找食?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傲的,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这家里人一个两个都是那个臭德行!
早晚给他们点苦头让他们尝尝!
她在心里骂上一通,脸上露出个自然的笑:“是去田里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娘现在看上去不能干活,我跟着去帮帮忙。”
“不用。”
姜珏南很不习惯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哪怕人还没贴过来,他就已经皱着眉往后退,“只不
过是例行去检查,如果是一切正常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今天就不用再去。”
苏若昀眨眨眼:“啊,是吗?”
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闻着堂屋里飘渐渐散开的酒味,心里已经开始畅想自己计划成功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掩盖不住。
“我知道公爹心里对我还是有芥蒂……”
她故作扭捏的低头绞着衣角,“那我还是留在家中帮忙做饭吧。”
姜珏南直接扭头,从后门离开。
路过屋后那个粪坑时,他没忍住侧目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之前经过宋轻舒的处理后,这些粪便的臭味已经消散许多,不知为何,今天闻着似乎又有些呛鼻。
难道这就是粪便堆积过久会产生的反应?难怪宋轻舒之前总是想着隔几天就要来看看情况……
姜珏南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只是想着之后要去跟人说一声,就前往自家田地。
天里的情况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换句话说,也只有他们家里的田还能维持现状。
“姜哥,你有什么消息可不能藏着掖着,你实话跟我说,你们真的没有找到别的水源或者什么的?”
旁边有人看
着姜珏南独自一人出现,忍不住搭话。
姜珏南还是本着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转头看着那人,语气异常笃定:“我们家中也没什么水用,能让土地保持肥力,全靠轻舒准备的粪肥和醋水。”
“反正现在也已经走投无路,你们除了浇水也做不了别的,为什么不试试?”
他当时抱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家里还有个那么大的镜像,不管在田里撒什么魇,都能保证家里人不会饿肚子,我们做不到啊。”
那人把锄头往旁边一放,又摸索着找东西点烟草,含糊地抱怨,“她做的那些事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会做的,我们实在放不下心。”
“不是老哥说你,你这婆娘找的太草率了,也就是长得好看点,脑壳……”
他说到这里,露出一点为难的神情,只是用手点一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然后遗憾地摇头。
非常完美的肢体语言,能够让人轻易看懂并心生怒气。
姜珏南低头,连根拔掉一颗杂草,语气可以说是轻飘飘:“是吗?办法我已经传授,学不学是你们的事情。”
他是心怀天下,又不是给这些人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