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广仙门内。
白昀将蕊儿送到掌门师兄那里后,立即到了无涯殿面见了三清圣尊。
他快步走入殿中,看到三清尊后,恭敬行礼,沉声道:“师尊,弟子有要事禀报!”
三清尊坐在棋盘前,手中执着黑棋,似在思索如何落子,听到来人声响,将手中黑棋放置一旁,抬眸问道:“阿昀,你回来了,出了何事?”
“师尊,那日弟子与蕊儿从望灵台出来后,当夜便赶往伽叶林,但还是晚了一步,弟子到时天珠已经不知所踪,但弟子在林中发现了献祭血阵,去调查了一番,耽搁了几日。”
三清尊白眉一皱,眼神凌厉,沉声道:“这血阵乃是仙门禁术,可查到是何人的手笔?”
白昀思索片刻:“弟子无能,现下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这血阵现于伽叶林中,应是有人指使林中树妖进行血祭,血气浓郁,已有百年之久。”
他沉了片刻,眼含疑色,温声道:“弟子不解,这血阵为何会在此时被发现。”
三清尊听完此话,一言未发,大殿一时陷入沉思,过了几瞬,他从椅子上慢慢起身,温声道:“阿昀,血阵之事你多加留意,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寻找天珠,此事事关重大,从今日起,为师就交由你去办了,尽量低调行事。”
三清尊说完后,看着恭敬立着的白昀,眼神柔和,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徒儿,这天珠固然重要,但你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若是有危险可传音与你掌门师兄,虽说你是为师最小的徒弟,但三个弟子中也就数你最让为师放心。”
白昀看着笑容和煦的师尊,轻轻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道:“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将天珠带回。”
见过三清尊后,白昀丝毫未在耽搁,从广仙门踏月赶回了遂州。
在替凌月疗伤的这几日,他尝试过将妖神魂从她体内取出来,但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抽出。
心知她定会去寻找剩余的天珠,身无分文又修为全失,无法御空,会选择乘船前往,故意留下珠子和丹药,然后提前到遂州码头等候。
从小叶村,匆忙出发的凌月,在第十日终于赶到了遂州码头。
码头上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船舶停靠在岸边,匆匆忙忙的旅人四处走动着。
凌月一眼就看到,停靠的船只中,最为气派的那艘船。
那足以容纳千人华丽雕工的大船,船舱有六层,船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船帆上飞舞的印着一个金线绣制的唐字。
她看着眼前的巨船,忽然想起,曾经听初云师兄说过,这六州行商首富家族就是唐家,而唐家的主业正是海上航行。
凌月顺着船身往下望去,就看到船身不远处的船影下,有位老人坐在棚子里的小木桌上,收着银两。
老人额头冒着细汗,手中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语气平淡道:“下一位。”
“老人家,打扰了,请问从这里坐船到茨州需要多少时日?”
老人听到这清丽嗓音,停下手,抬头就看到穿着青衣,面容姣丽的女子,他思考了一瞬,回答道: “大约需要二十日左右,这还要看天气怎么样,姑娘是一个人去吗?”
凌月清声道:“一人。”
“现在还剩上房和天字房一间。”
“这上房和天字房有何区别?”
老人看着眼前衣着普通的她,眼中并未露出鄙夷,平和道: “价钱不同,上房一千两白银,天字房则一千金,天字房有专人服侍,可以带着姑娘在船上游玩。”
凌月下山时本想着迦叶林的事情,几天便能解决,加上自己已是辟谷又可以御空。
便没带什么灵石,只带了些丹药、符咒之类的东西。
这天字房自是住不起,一千金,就算把储物袋掏空了也拿不出来,至于上房,凌月心头开始盘算起来。
正在考虑着该用什么抵这银两,突然想起白昀走的时候留的那颗雕工精致,刻着一个唐字的墨陨珠,都是唐纹,或许这珠子有用。
凌月伸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颗珠子,放到老人桌前,试探道: “老人家,可以用这珠子抵房费吗?”
老人看到珠子后,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速度,快速从椅子上起身,震惊道:“这是?唐家的墨陨珠!姑娘有这墨陨珠,可随时乘坐唐家的船,”老人说完,将珠子恭敬的还给了她。
凌月没想到这墨陨珠如此珍贵,心道,等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将它物归原主。
她朝着老人笑了笑,将珠子小心翼翼收了回去,清声道:“老人家,多谢了。”
等再次看到凌月时,白昀已经上了船,在船头看到她用自己给的墨陨珠抵了房费,嘴角明显上扬了几分。
他眼神闪着暗芒,沉声道:“既然妖神魂在你身上,取不出,而天珠又相互牵引,只要跟着你,定然可以找到剩余的神魂。”
凌月上船之后才发现,船上别有洞天。
抬眼望去,感觉就与走在遂州集市一般无二,热闹非常,船道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杂耍、说书人……让人眼花缭乱。
她这是第一次坐船,看到这等情景,心中也觉有趣。
刚上船,迎面便走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少女眉开眼笑,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一身粉衣,扎着两个辫子,手里打着一个琉璃灯笼
凌月看到那少女走到已经眼前,笑眼弯弯,悦声道:“客官就是凌月小姐吧,奴婢是您在船上的侍女,采儿。
凌月还在奇怪,这少女为何第一眼便识得自己,就听到她悦耳之音再次响起:“凌小姐,这边请,奴婢边走边给您介绍一下船上的布局”。
“那就麻烦你了,采儿。”
“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