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欢喜地小声道：“这下倒方便了……”
许虎微怔，随即也露出一丝微笑来。
女人笑得明媚，伸手去拉许虎，还没拉到，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许兰兰一巴掌打过去还不解恨，直接一脚踢过去：“臭娘们！刚才就想打我了——”
许虎忙上手扯许兰兰，可手伸到一半，就被张大山扯到一边了。
“岳父，我不想伤到你，你还是不要乱来了……”
许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几次想冲过去，却都被张大山按在墙上。
许兰兰把女人按在地上，狠狠抽了几个耳光，想想她就算再打人，自己妈也活不过来了，眼泪忍不住往下淌，索性就骑在女人身上号啕大哭。
女人趁机推开许兰兰，也顾不上还手，转身就跑，跑开几步远才喊许虎。
许虎忙挣开张大山的手，快步跑开。
张大山没有拦着，许兰兰也只是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许虎跑远。
做了几十年夫妻，生养了三个孩子，妈就算有再多不是，也为许家奉献了全部的青春，若是她能想到居然会有现在，当初还会嫁给爸吗？
越想越伤，许兰兰办葬礼时，都没通知许虎。
事发突然，三兄妹现在又只有许兰兰一个在，
许兰兰并没有大办，一切都按现在的标准缩了水，丧宴就办在许家老宅，借用的爷奶的房子。
只是现在正赶上秋收季，过来拜祭的亲友都是来去匆匆的，陈家人也是一样，吃过饭留了帛金就先走了。
还没撤席的乡民，议论纷纷：“你们知道不，陈建功最近雇人雇得老多了，我还想着到点把家里的地收完了，就去给他找工，听说一天五十呢！”
“可不是咋的，我都不想收自家地，想先去干他家的活儿了。”
许兰兰听到，心想建功哥那百亩地看来是丰收了，没白费了心血。
若不是葬礼上，她也该恭喜他的。
抹了下眼角，看看白棚那边，她忍不住又想掉眼泪。
在吃席的人远远地看过来，就有人小声道：“老许家的也是倒霉，中了一次风都救回来了，怎么就又中风了呢？你看看，儿子这会儿又出不来，光一个闺女，这丧事办得多冷清……对了，咋没见许大队长呢？”
“还大队长？都哪年的事了？”有消息灵通的，小声道：“你们没听说吧？我听说老许家的又中风是让男人气的，好像许虎又找了个小三养在家里，把自己媳妇气得直接中风了……”
“真的假的啊？”
众人小声议论，都以为自
己声音小，却不知许兰兰都听在耳里了。
抹了下眼角，许兰兰没想去解释，却想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一顿，许兰兰立刻转头看去，看清进院的许虎，她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让张大山去赶人。
“就让他送妈最后一程吧！”
她想得还挺好，哪想到许虎进来也没往灵棚去，直接就奔着她来了，板着脸，小声道：“帛金呢？都给你了吧！这里头还有好多是我之前随过礼的呢！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许兰兰冷冷地看着许虎，转身取过身后的小纸箱，狠狠砸过去。
零散的纸币散在地上，许虎连话都顾不上说弯腰捡钱。
许兰兰低头看着他，哑声道：“拿着这些钱——你马上走！我妈——不想见到你……”
许虎直起身，还想骂许兰兰，目光一转，看到还没散的宾客都看着这边，大有凑过来看热闹的意思，脸上一红，抱了纸箱，转身就走。
许虎来去匆匆，都没有和熟悉的亲友打个招呼。好奇的自然有，可想想刚才听到的传闻，再看看许兰兰板着的脸，也就没人敢凑过来触霉头了。
送走母亲最后一程，许兰兰就定了车票，临走前，又去了看守所看许大刚。
许大刚一早就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了，这会儿见到许兰兰痛哭失声，许兰兰坐一旁静静看着，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冷冷道：“你记得今天这一幕吧！以后出狱了，也不要再犯错！妈——在天上看着你呢！”
许大刚一怔，随即又大哭起来，边哭边道：“都怪白凤那臭娘们——我饶不了她……”
“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许兰兰的声音一下拔高：“许大刚，你要再这么继续混，我也不认你这个哥了！”
“兰兰啊，兰兰……”许大刚叫了两声，见许兰兰不回头，忙又喊：“先别走，给我留点钱呗！在这里头，我连个烟都买不起……”
没有喊回妹妹，许大刚回到监舍里还觉得有些沮丧，正在懊悔该先要钱的，就听到外头狱警叫他：“9549，你妹妹探视……”
“咦，不是刚——啊，这臭丫头，还知道回来给我送点钱，还算有点良心。”
高高兴兴地进了会客室，许大刚一看清来探视的人，立刻毛了：“许芸芸，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敢来？老子让你给坑苦了……”
许芸芸瞪起眼，骂道：“许大刚，你还恶人先告状——是吧？到底谁坑谁的？你心里没数？要不是你们到鹏城炒股，我能被你们坑得去借高利贷？能有家不能回
只能跑路？”
“放屁！说借高利贷的不是你吗？又不是我让你去借的！”许大刚啐道：“要不是那些高利贷的追来，我能进大牢？咱妈能中风？都是你……”
“闭嘴吧！”许芸芸没好气地骂了声，皱眉道：“我问你，那个钱红书跑哪儿去了？”
许大刚奇怪问：：“问他干什么？啊，是得找那王八蛋！那王八蛋也太坑人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动心去炒股——芸芸，你去找那小子催债吧！再怎么也能要回来点……”
许芸芸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就等着许大刚自己说出来呢，没想到许大刚忽然一下就笑了：“告诉你也不能白告诉你啊！芸芸，我要得不多，两百块钱就行——你先把钱给我，我才能告诉你。”
“就问你个地址你还要钱？”许芸芸翻了个白眼，还是道：“好，我一会儿把钱交给狱警，你先告诉我地址……”
许大刚抱着肩膀不吭声，许芸芸和她瞪眼看了半天，也只能转身出去找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