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干什么？太——过分啦！”
小顾在大客户面前丢了大脸，恼羞成怒，冲着跟进来的保安直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抓起来——报警！报警……”
“报警？你当我怕啊！？正好，报警，让大家都知道你们所是怎么骗老太太的……”
正说着话，储蓄所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急匆匆赶进来：“唉呀，这可怎么好——小雪她妈，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妈！”小雪妈跺了下脚，恨声道：“咱们辛苦了一年，赚那么点钱容易吗？三千块钱啊！你就这么买了什么认购证，我能不急吗？你说说你，让你存个钱都让人骗，还能干什么啊？”
老太太被说得眼眶都湿了，抹了把眼泪，涩声道：“我、我办的错事，我自己收场——你、你别着急……”
左右看看，老太太看到气红了脸的小顾，眼睛一亮，忙凑近道：“小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小顾还真记得，立刻就笑道：“张阿姨，您来了——是——您下午买认购证，可不是我强迫您买的呀！”
张阿姨白了脸色，低了头沉默半晌，到底还是道：“我知道，你没强迫我——是我自己一时迷了心窍，听你们说能赚钱，就买
了——小同志，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可那些钱，它不是我的，是儿媳妇让我帮她存的，现在让我买了认购证——我……”
抹了抹眼泪，张大妈哭着哀求道：“求你了，让我把那一百张认购证退了吧！我儿子、儿媳赚钱不容易，我不能把他们的辛苦钱这么胡乱花了……”
小顾也是要哭了：“张阿姨，我明白您的心情，可是我没有权力给您退了啊！您不要为难我了，我就是一个职员……”
“不、不能退吗？真的不能？”张阿姨嘴唇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后头小雪妈一把扯开她，揪着小顾的衣领，叉着腰吼：“不能退？你们骗老太太没见识，黑了心肝骗她买这狗屁什么认购证，现在还不给退！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小子，你今天要不给退，我就和你们没完了……”
小顾急得直叫：“我没骗、没骗，真的没骗啊！那些认购证能赚钱的，真的——啊，你看那位先生，人家要买好几千张呢！要不是能赚钱，人家能买？”
小雪妈头都没扭，狠狠“呸”了一声：“骗鬼啊！万元户也不带这么糟蹋钱的！还几千张？谁能买几千张啊！我和你说……”
声音一顿，她回头看拍她肩膀的许敏，有点疑惑：“大、大妹子，你有事——有
事也等会……”
许敏笑笑，温言道：“同志，你不要为难他了，我想他真没权力给你们退的。不如这样，你那些认购证转让给我好了——反正，也是不记名的。”
也只有现在才有这样的好事，等过几个月，可就没有不记名的认购证了。甚至，一个身份证只能买一张认购证。
因为许敏的插话，小雪妈反倒有些蒙了。
松开小顾的手，她看着许敏，满腹狐疑：“你真的要买？”
旁边的张阿姨也很不好意思地问：“同志，你想清楚了，那可是三千块钱呢！”
“大姐，我想清楚的，真的要买。”
张阿姨还要再劝，小雪妈已经推开她：“好，卖你啦！妈，你别再添乱了，看这位同志穿的，您还有什么好替她担心的……”
盯着许敏，她小声问：“包是真货？”
许敏笑笑，转头冲陈建军点了下头，陈建军立刻打开箱子，只开了一条缝，拿了一捆钱出来。
一万一捆，他也没避着人，数了三十张出来伸手递过来。
许敏接过钱，笑着递给张阿姨：“大姐，你数数，没问题，就交易好了。”
张阿姨还迟疑，小雪妈却是立刻来拿钱。
看着儿媳妇一张一张地数钱，张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
冲着许敏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
许敏接过，打开看到绿色的认购证，笑笑，也没数，反手就递给了陈建军。
陈建军没客气，一张张数好了才放进箱里。
小雪妈撇撇嘴，哼道：“走了走了，妈，人家愿意被骗，你替他们担什么心啊！”
陈建军拉着脸，送出一个白眼：“是，我们愿意被骗——没良心，根本不值得帮……”
他心里本来就忐忑，只是听自家妈的话才来买认购证的，让人这么一说，没当场翻脸发飙已经很好了。
许敏不理小雪妈，只对着不安的张阿姨笑笑，安抚道：“大姐，您别担心，银行没骗人——要不，你再买一些……”
“啊，不用了不用了……”张阿姨连连摆手，低着头转身走开，生怕再被劝着买认购券。
小雪妈更是又是哼哼又是撇嘴的，看许敏他们的眼神真的是像看傻瓜。
许敏也不再劝：也是这对婆媳俩没财运，要是这一百张认购证留着，怕不得立刻成为百万富翁啊？
大厅里刚刚恢复点平静，储蓄所所长就出现了，那叫一个热情，不只是喊倒茶，还私人贡献出一块蛋糕。
“凯司令的栗蓉蛋糕，两位尝尝……”
许敏没推辞，坐下喝茶品
蛋糕，所长就陪在一边，和陈建军说笑，看着小顾数认购证，办手续。
旁边有一小伙，一直盯着这边，从头看到尾，这会儿忍不住问：“大哥，你们买这么多认购证，是真、真的——能赚钱？”
陈建军翻了个白眼，闷声道：“现在不是得买认购证才能买股票吗？不买认购证怎么炒股呢？”
“就——为这个？”小伙子一脸怀疑，看看陈建军，再看看微笑喝茶的许敏，舔了舔嘴唇，一咬牙，忽然道：“我、我也买二十、不，买十份！”
小顾正数得欢，闻声，头都没抬，直接就道：“都卖完了……”
小伙子脸色一变，现出失望之色。
所长有些为难地看向陈建军，陈建军只当没看到，还是许敏笑道：“我们均十本出来——小伙子，你真就只买十本？”
小伙子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来二十本！阿姨，谢谢你啊！要是我真发财了，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