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久,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第一次向父母提出这样小孩子气的要求。
希望父亲不会因此对我感到失望。
“父亲……”
父亲在见到我的第一刻,眼神立刻变得严肃。
“扉间,杀了这只兔子。”
……为什么?
父亲的严肃让我没敢问出这句话,但我也无法立刻对它痛下杀手。
“这是宇智波打探情报的忍兔,趁它还没回去,杀了它。”
澄澈的红色眼眸无辜地望着我,它不知道迎接它的是必死的结局。
我抽出腰间的苦无,和它对视,然后利落地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银白色的毛发染上红色,红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生机。
我将不再是软弱的兔子。
只是,弟弟们该伤心了。
我去时捧着一团温热的雪,回来只能带着一手发冷的血。
我一直沉默着,弟弟们看见我沾上鲜血的手,从一开始吵闹着问父亲态度到完全安静下来。
“兔子被宇智波杀了。”
那件事就这样堪称粗糙地结束了,我们不约而同地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但在我后续人生中,我确实没有见过宇智波族中出现过第二只忍兔。
<8>
瓦间死了。
被宇智波害死的。
我记得母亲说过:
大哥是柱子,我是门窗,瓦间是屋顶,板间是地板,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一间完整的房子,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母亲不在了……瓦间也不在了。
母亲善忘,忘记告诉我怎样才能修好一个破碎的家。
我也不够聪慧,在这一点上一直找寻不到答案。
大哥在葬礼上没有大哭大闹,他安静地让我有些陌生。
我不敢去看瓦间的遗体,我的弟弟瓦间,甚至没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最怕疼了,平时受些小伤都需要板间去哄他,这样的伤势……他该多疼啊。
父亲从后方硬生生地将我的下巴抬起,强迫我直视瓦间。
他的脸已经腐坏了,身体也不成样子,皮肤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宇智波所造成的。
是的,是他们夺去了我鲜活的、怕痛的、爱吃糖的弟弟。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那个少年对我的眼里为什么有那样深的仇恨。
我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在提到宇智波的时候总会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明白了为什么族里的叔叔婶婶们不约而同的深刻憎恨着宇智波。
我在今天也正式的成为里一个完整的千手。
一个憎恨着宇智波的千手。
<9>
瓦间的离去让我变得有些过度谨慎和神经质,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我管不住自己,同样管不住大哥,我只能管得住板间。
板间是我最后一个弟弟了。
我帮他安排的所有任务,全都是危险系数最低的那一类。
这和我平时公平公正的作风有极大出入,但我不想管。
我绝对不能再失去板间了。
夜里,瓦间长满尸斑的脸又再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大哥和板间的尸体也安静的躺在那。
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从梦中惊醒,后背被冷汗浸湿。
我的心跳得厉害,一个人出了院门。
院子杂草横生,母亲去世后便没有人打理了。
儿时在上边躺着睡觉的石头,如今只能给我做个板凳。
我望着月亮发愣,人死后真的是去月亮上吗。
一双坚实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是大哥。
“吵醒你了吗?”
“没有……呃……是的,看见你醒了,我就跟着你出来。”
“你还好吗?”
不好。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睡不着。”
大哥熟练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我安静下来一样。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扉间。”
笨蛋大哥,谁哭了啊!
只是,泪水还是打湿了大哥的衣衫。
<10>
一个宇智波救了板间,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离奇的新闻。
我会感谢他的,但这与我想杀了他并不冲突。
是的,并不冲突。
我承认,他是个好人。
但因为他是宇智波,所以我恨他。
我正一脸阴冷对板间说教,板间忽的抱住了我,递过来个糖块。
“哥,吃糖。”
板间已经没有那么怕我了,也可能是他没办法继续躲在瓦间后面了。
“谢谢。”
我接过糖,把它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盒子里堆满了糖,各种口味的。
这本来是留给嘴馋的幼弟们和无耻抢糖果大哥的。
但现在只入不出,倒是逐渐堆满。
留着忌日的时候给瓦间吧。
我合上了盖子,看着板间今日额外善谈。
他叽叽喳喳地一直忍不住夸赞一个名为澪的人。
但是千手的宇智波交战区域怎会出现其他人?
如果他是澪,我会好好感谢他。
如果他是宇智波澪……
我莫名想起了宇智波的刺探情报的忍兔,当年温热的血依然流在我的指尖上。
如果他让板间成为不了一个完整的千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