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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欠了你六年。”(2 / 3)

如侬垂下眼皮:“不必,我不想之后被嚼舌根。”

魏无让的薄唇启合,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他折身,继续帮如侬收整书籍:“房子你可以慢慢找,我之后还要出差采风,不在这里长住。”

“还有,”他自风衣口袋里摸出两个信封,烫金字体落款是中江戏剧学院,“这是姜校长叫我带给你的,六十周年校庆邀请函。”

如侬伸手接过,请柬翻开,受邀人一栏赫然写着“魏无让、贺如侬夫妇”。

原来,即便她取得无上殊荣,在校方眼里,她也不配拥有一张单独的邀请函,需要把名姓写在丈夫之后。

魏无让察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早知道,如侬绝非攀缘的菟丝花、笼中的金丝雀,在她曲高和寡的表象下,分明是涌动的野心。

离开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

今年是中江戏剧学院建校第一个甲子,校方相当重视,对杰出校友都发出了邀请,自然也包括魏无让与贺如侬。

算起来,他是大如侬五届的学长,毕业后因为日本导演发掘直接去闯荡日本市场,后面回校读博,学业有成后就留校任教。不过即便他在学术界崭露头角,别人提及时,还是习惯称呼为“魏氏太子爷”“GR总裁的胞弟”。

如侬从前不解魏无让对于治学的热衷,直到校庆日她随丈夫回到中江,才得知他也是拥有许多学术成果、备受尊敬的师长。一个个青稚的脸孔在看见他们时,目光总是落在魏教授身上。

“你还怪招学生喜欢的。”如侬小声嘀咕。

“因为我的课给分都很高。”魏无让半是玩笑地回答。

典礼在大礼堂举办,结束后在两条街外的洲际酒店设有酒会。早早有志愿者把与会嘉宾的名牌贴在坐席上,如侬与丈夫相邻。

这一列基本是享誉中外的导演、演员、制片人,淡淡扫过去,江以商的名帖也在。

倒不奇怪,新鲜出炉的金像影帝,总归是要予以几分薄面的。

场内外有不少学生志愿者,泰半是为追星,一边来回忙碌,一边兴奋地窃窃私语。这样星光璀璨的盛会,除非校庆这种特殊由头,他们是很难遇见的——而几位女生在开心议论江以商的话,也轻飘飘地进了如侬的耳朵。

“我看到了!真人比电影里好看。”“好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gay啊,一些冰山alpha代餐……”“你可小声点吧,也不怕被人听见!”

少女的叽叽喳喳并不吵闹,反而因青春的绮思,总有几分天真有趣。如侬闻罢弯了弯嘴角,昔年他们在校,江以商也是这样的风云人物。

魏无让半侧着脸,同一旁的校友交谈,话题也无外乎事业、发展、合作,夹杂着旁人对这位GR少爷的吹捧。

如侬很快便觉得无趣,能来参加校友会的都是有头脸的人物,仿佛那些毕业后籍籍无名者,早已不配称作“中江校友”。

“我去透个气。”她对魏无让说。

“要开场了——”

“很快就回来。”

大礼堂后门出去,紧邻校园内的人工湖。原本如侬在校时这儿有一片并不惹眼的小花园,因此连园丁也躲懒,平日疏于打理,时隔数年更是草木丰茂,颇有几分无人之境的模样。

如侬的旗袍布满刺绣,点缀水晶、翡翠、钻石、钉珠,实在不敢去招惹那丛生的植物,故而只驻足屋檐下,缓缓地出口气。成年人的世界规则太残酷,她害怕会场里的逢迎,怕它玷污了记忆中的象牙塔。

想到这,她足下踢开一块小石,滚入草丛里,闷不可闻的窸窣声。

可没成想这动静还是惊动了树丛后的人影。一个男人款款步出,修长的指尖,晃动着一点火星。

待得如侬看清后,秀致的眉便不自觉地蹙了蹙。

“怎么学会吸烟了?”

江以商垂眼看看手中的细长,目光又落回她身上:“早几年熬大夜撑不住,其他群演教我的。”

如侬抿唇:“你不是科班出身,怎么还……”

“找不到戏拍,自然是有什么演什么。”江以商轻弹烟灰,却没再吸。“科班出身当群演的,也不止我一个。”

他的语气和烟灰一样轻,六年艰苦岁月一言概之,仿佛不值一提。可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当时《贪狼》的角色不被换掉的话,彼时拿下最佳新人的一定是他,也不至于走六年弯路,28岁才功成名就。

换角的始作俑者如侬张了张口,却只能道出一句简短的“抱歉”。

江以商只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刺,介怀也好释然也罢,心境总不会那样轻易改变的。

两厢静对无话,江以商错开目光,望着平静的湖池。如侬想起许多年前他立在湖边的身影,那时远不如刻下风光,他的脊梁却很直。

她曾经深爱的少年,被杀死在滚滚红尘里。而她,也是刽子手之一。

想到这里,如侬犹疑着,朝着江以商的方向扬声:“江先生——”

江以商半侧首:“怎么?”

“我想我对你产生的伤害也并非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可解,只是我不愿意欠人什么,如果以后需要我帮忙,请尽管开口。”

她的眼神恳切,明眸扑朔,江以商不由多看了片刻。一会儿,他才弯眼笑了:“你也不欠我什么。”

“我欠了你……”如侬咬唇,“六年。”

六年,七十二个月,两千一百九十天。他们迄今为止人生的五分之一,说长不长,说短,也确实不算短。

男人玩味地笑了,眼睛弯弯的,眸色便深不见底。他踩过茂盛的杂草,一步步靠近如侬,天然牛皮在地面摩擦出窸窣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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