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愤怒不是针对小刘他们的,也尽可能的平息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小刘他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乔晚的怒意。
“有没有找医务室的人看看?”乔晚尽可能很温和地问。
“没,没有。”小刘两人脸色又白了一分,“沈团长不让我们找人,让我们直接把他送回来,我们只好……”
这的确像是沈建军会做的事。
乔晚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送他回来,我会照顾他的。快要到饭点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吧,别错过了食堂开饭。”
“嫂子,沈团他……”
“放心吧,死不了。”乔晚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只是她生气之下的笑,配上这句话,让小刘两人后背一凉。
“快回吧。”乔晚再次撵人。
不是她没有礼貌,只是她还要给沈建军再次检查下身体情况,不方便让这两个士兵在场。
没办法,小刘两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看着房屋门被关上。
乔晚转身进屋,锁好了房门,拉上窗帘,催动智能医疗包开始为沈建军是进行头部扫描。
从扫描的结果来看,沈建军脑袋里的弹片并没有移动的迹象,他这次头疼发作是因为过于劳累,缺乏休息所致,这让乔晚稍稍放下了心来。
她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一支止疼药,通过静脉注射能够快点缓解沈建军的头痛。
渐渐地,沈建军的眉心舒展开,脸上痛苦的表情也逐渐平复。
他最近太累了,疼痛感消失后,他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乔晚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把被子给沈建军盖好,她起身往屋外走。
还没等走到门口,炕上忽然传来了沈建军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乔晚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沈建军。
他在说梦话?
炕上的沈建军微蹙着眉,脸上带着深深的愧色:“首长!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对不起……”
这男人竟在梦中仍然记挂着工作。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士,他有着强大的信念和忘我的精神。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乔晚轻轻关上房门,走进灶间里。
虽是开春,但倒春寒还是冷的厉害。
乔晚点燃了麦秆,塞进了灶坑里,再添些细碎的树枝子,很快,灶坑里的树枝发出了“噼啪”燃烧的声响,她把瓦罐搁在了灶台边上,用灶台的砖块的温度来温着药,担心炕洞会窜烟,引起沈建军不适,又打开了屋门。
沈建军还没醒来,乔晚直接在客厅里练起了瑜伽。
从呼吸开始调整,慢慢打开双臂,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回转身体,几个动作下来,乔晚的额头渗出了细碎的汗珠。
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力都不错。
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加大动作难度了。
练了一个小时,乔晚给自己倒了一搪瓷口缸的水,坐下来休息了一会。
原主的皮肤极好,白皙通透,就算是胖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没有生长纹,为了防止瘦下来出现皮肤松懈,她还需要调整一下养颜减肥药的配方。
只不过,现在药材的种类还是太少了。
乔晚还没有进入过深山,不知道深山里会不会有自己需要的药材。
喝完药,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床单和被罩拿到院里洗。
衣服还没洗完,乔晚听见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往围裙上擦了把手,起身往屋里走。
进到里屋,她就见沈建军撑着炕沿站了起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她扶沈建军躺下:“把手给我。”
给沈建军搭了个脉,他的脉象缓而细,浮而紧,脉如柳絮,这是典型劳累过度所致。
乔晚把熬好的药端给他:“把药喝了,我重新调整了药量,可能会比你之前喝的更苦,但效果也会更显著。”
沈建军接过了药碗,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唇后,一口将满满一碗药喝了下去。
他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乔晚把倒了缸水给他,喝完水,沈建军这才稍稍感觉好点。
看着沈建军喝药时痛苦的表情,乔晚问他:“苦吗?”
“苦。”
沈建军撂下了搪瓷缸,擦了擦嘴角的水。
“苦就对了!”乔晚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就应该让你多吃点苦药!”
重新把搪瓷缸倒上水,递到他面前:“沈建军,我和你说过,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把你的身体调整到适合手术的最佳状态,你这样是在透支你的命!”
乔晚说的话,他都懂,都明白。
可是,因狼袭导致胡亚飞受伤,沈建军把责任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负责巡山是他的职责!胡亚飞受伤是他没训练好自己手底下的兵!
沈建军合上了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是坚毅的光亮:“如果我提前加强战士们作战训练,胡亚飞同志就不会受伤,我的兵受伤躺在那里,你让我看着不管么?他们训练,受苦,我却要多休息,多吃饭……”
他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你觉得,现在就算是让我躺在这里睡觉,我能睡得着么?我能吃得下饭么?”
“我能理解你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但作为一名医生,我也要对我的病人负责,以你现在的工作强度和疲劳程度,别说三个月了,最多!最多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乔晚作为一名医生,她有她的底线。
她见过前一秒还在描绘对和平的期许,可下一秒就被无情的炮火夺走了鲜活的生命,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不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