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路允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道:“要是不行,开慢点都可以,要还是不行,就直接刹车,要是......总之,不行就停下,这段我们重新调整。”
谢谨言跟个不放心孩子的老父亲似的,仔细叮嘱道。
路允也听得很认真,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
谢谨言说的她都照单全收。
任清宣和程朗默默别开脸,对视、望天望地、看花看草看树,就是不看他俩。
任清宣比他们大很多,也算是他们的过来人了。
谢谨言对路允的心思,她这段时间看着,也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但她看路允还一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样子,一下就猜到,谢谨言估计还没跟人挑明。
虽然不知道谢谨言是什么时候对路允起的心思,但她真心觉得这两个小辈挺般配的。
不论是外貌还是人品,还是两人的三观,都很般配。
要是他们最后真能在一起,任清宣一定第一个举双手祝福。
但现在,谢谨言既然还没有要挑明的意思,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要操那些没用的闲心。
等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
谢谨言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遍工作人员,把他们飘飘忽忽、恍恍惚惚的心拉回来,敲了警钟,才正式开拍。
场记打板。
姜宁抬手看了眼腕表上时间。
张怀清要出来了。
她开门从车上下来,刚从车头绕至另一面,看守所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张怀清拎着一个水洗蓝的帆布包从里走出来。
她今天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囚|服,而是她自己的衣服了。
姜宁抬手朝她招了招:“这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姜宁帮了她,张怀清现在对姜宁的态度越来越好。
她听见声音,笑着快步走近。
“姜检察官您怎么来了?”张怀清有些惊讶。
“来接你,”姜宁转身拉开副驾驶座车门,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上车吧。”
姜宁承认,她确实从第一次去疗养院看女孩开始,就不可避免的对这对母女产生了同情心,后面接手案件也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为张怀清脱罪。
“这,不,不太好吧,”张怀清拘谨窘色的捏着衣服摆角,站在原地没动,“我身上,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您这车这么干净......我,我怕给您弄脏了。”
“没事儿,”姜宁说:“你不是还着急回去看你女儿吗?你这快两个月没见到她了吧,这边在郊区,不好打车的。”
姜宁三言两语就堵死了张怀清想后退的念头。
她确实还真的着急回去见女儿。
于是,不再跟姜宁客气,抱着自己的包,小心翼翼坐进副驾驶座。
姜宁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安全带。”姜宁拉过安全带,提醒道。
“哦哦。”
张怀清第一次坐这么高档又干净的车。
车载香氛把这小小的空间熏陶的香香的,很好闻,味道也让人感觉很舒服。
但许是因为是第一次,她束手束脚,生怕自己碰坏碰脏了什么东西。
“紧张?”姜宁栓好安全带,见状随口问道。
“嗯,有点,”张怀清尴尬地笑着点点头,“您这车太干净了,我怕给您弄脏,弄坏了。”
“嗯,没事儿,脏了就脏了。”姜宁无所谓道。
她点火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看守所。
拍摄车从旁跟上。
路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缓缓扣紧,手心开始冒汗,心脏紧张的扑通直跳,但面上不显。
谢谨言没喊卡,拍摄继续。
姜宁帮她脱罪,还去看了自己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该跟人道声谢。
“姜检察官,这次真的是谢谢您了。”张怀清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道。
“不用放在心上,”张怀清没明说谢她什么,但姜宁却听懂了,“调查清楚案件的真相,这是我的职责。”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要谢谢您,是您找到了证据,我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张怀清还没说完,继续道:“还有,我还想跟您道声歉,您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我当时以为您跟那些警察一样,都是来劝我认罪的,对您态度差了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宁听到她中间那句话,眉头轻蹙,没立即应声。
在接手这个案件之后,“上面”也有不少托人来她这里“打点”的,姜宁都一概视而不见。
最后实在没办法,还请父亲帮了忙,“上面”这才消停下去。
但也没彻底消停,在她调查的期间,前后陆陆续续出了不少事儿。
都是那些在她这儿没讨到好处,来给她使绊子的,他们给她找的那些事儿,说大也不大,但就是很烦,跟苍蝇似的,“嗡嗡嗡”一直围绕在身边,赶也赶不走。
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失去儿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就是这些做法,真的让她没办法认同。
姜宁好半晌才回了个“不会。”
也不知她回的究竟是哪句,是不会和他们一样,还是不会往心里去。
张怀清见姜宁表情始终淡淡的,便也没继续说话,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不再吭声。
“卡,”谢谨言拿起对讲机喊道:“这一段过......”
“谢导,能再来一遍吗?”谢谨言“过”字的音刚出来,就被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路允探出头来打断。
“我刚有些紧张,感觉不是太行,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