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雪带着行雨去回春堂上了药,这才带上了马车。
卷云抱着她心疼的直哭,行雨性子稳重,反过来安抚了几句,抬头看向江慕雪。
“小姐,我偷听到二小姐和夫人说,要在回门的时候,把你手里的嫁妆全搬去傅家,还说侯爷根本不会善待你,二小姐说的很肯定,怕是已经想到了法子难为小姐,再加上今天这事……”
“无妨!”
江慕雪拍了拍行雨的肩膀。
“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堂叔,是做走商的对吧?我想跟他买批货。”
行雨愣了愣。
“小姐要买什么?”
“棉花!”
……
回到侯府后,江慕雪陪着秦灵儿回了小院。
小丫头吓得不轻,她陪着吃了午饭,旁敲侧击的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
许是因为年龄太小,秦灵儿什么都不记得。
难不成要去问秦迟?
江慕雪压下这个念头,让行雨留下照顾,她带着卷云去了库房。
她从江家带来的嫁妆都已经清点入库,按理说,她是可以随时挪用的。
可她说了来意,库房的管事却只是掀了下眼皮,不咸不淡的说必须大夫人发话,否则不能开库门。
卷云气的小脸通红。
“这是我们小姐的嫁妆,凭什么要别人同意?你们还讲不讲理?”
管事的将茶盏往桌上一敲。
“这里是镇安侯府,守的自然是王府的规矩,夫人若是在娘家学的礼数不周全,老奴劝您还是先好好改改。”
这是在影射她高攀了啊。
江慕雪的眸色沉了沉。
侯府被柳氏掌管多年,其中关系盘根错节,现在还不到大刀阔斧斩断的时候。
“李叔说的对,调取银两的确该告知大伯母。”
她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一个小厮却迎面走了过来。
管事的立刻扬起笑脸,“鲁哥儿,是侯爷要取什么东西吗?”
鲁哥儿是侯爷的贴身小厮,平日的生活琐事都是他负责。
“来给侯爷取宣纸。”
他回了一句,然后冲着江慕雪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将手里握着的一个铁牌子递了过去。
“夫人,这是侯爷的腰牌,昨夜我伺候侯爷就寝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让我交给您,说是他常不在府中,您留着出行方便,我今早没瞧见您,差点忘了。”
他摊开掌心,露出了令牌的全貌。
朱红色的“秦”字之上,是侯爷爵位的金标,代表着秦迟的身份。
江慕雪心中轻颤,一时没猜透秦迟此举的意图,不过他肯给依仗,她自然不会拒绝。
“有了这块令牌,侯府之中任何地方我是否都能自由出入,包括库房?”
“那是自然。”
鲁哥儿拿了宣纸便走了,管事此刻的脸上挂着极为尴尬的笑。
江慕雪并未为难他,端庄大气的处事方式让管事的不由高看了一眼。
取了所需的银票,江慕雪侧头跟卷云吩咐了几句,卷云应下,拿着银票匆匆离开。
江慕雪回到听涛阁,思索片刻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并没有储备食材,四处摆放的都是煮茶的器具。
一个小厮正在忙着,见她进来粗粗行了个礼,刚要撵人,却看到了她挂在腰间的令牌,顿了一下问道,“夫人要喝茶?”
“我想给侯爷煮一杯参茶。”
小厮又看了眼她腰上的令牌,没有阻止。
书房内,秦迟正在小憩,冷峻的眉宇微微皱着,桌上摆着的布防图被他勾描出不少地方,显然在烦心军营的事情。
鲁哥儿见江慕雪过来,躬身退了下去。
她杵在门口有些不自在,她本想将茶递过去的,如今也只能自己送。
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她小心的跨过门槛,还没将茶放好,软塌上的男人就睁开了双眼。
疲惫之中透着凌厉的萧杀,却又在看清来人后,压了压周身的气势,眸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被这么盯着,她倒茶的手都有些不稳,好在没有失礼。
“侯爷尝尝。”
前世她疲惫的时候,都是行雨给她煮茶,后来发现煮茶能静心,她便开始自己动手。
清香之中带着醇厚绵长的余味,秦迟微微挑了下眉。
“手艺不错。”
“侯爷喜欢便好。”
男人瞧着她乖顺的眉眼,又想起她在街上凌厉杀伐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
他仰头将茶喝干,如玉的指尖把玩着茶盏,嘴角噙着笑,却并不暖。
“本侯说过,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插手帮忙。”
江慕雪怔了一下,眼角扫过腰间的令牌,并没有当面询问缘由。
秦迟虽然是武将,可是,能稳居如今的地位,绝不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
柳氏所作所为,他只是没时间管,不代表他不想管。
这或许,便是她跟他默契达成的共识。
从新婚夜开始,他便有了这个打算,给她令牌,也只是在给她机会,若她没有这个能力,最终只会是个弃子。
她再次躬了躬身。
“侯爷说过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煮茶不为其他,你是我的夫君,于理应当如此。”
指尖动作骤停。
秦迟盯着女人的脸看了一会,忽地勾了勾手。
“过来。”
江慕雪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那张平静无波的小脸上抵触的表情都来不及掩饰。
想做侯府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