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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露了两手(2 / 3)

, 老牛神态欣喜, 向远方眺望, 张开嘴“ 哞哞” 叫。 它还在留恋广阔的原野, 回忆年轻力壮时犁遍大田的荣耀, 想听动人的耕田曲儿。 老水吩咐尤富等老牛太阳底下晒晒后, 再替它捉捉虱子。太阳光下, 老牛皮毛里乱纷纷的虱子像草丛里的甲虫翘高屁股, 头扎进毛孔贪婪地吸牛血。 吸饱的虱子暗红色, 肚子鼓鼓的。 郭山拿把稻草分一半给郭长青, 弟兄俩揉擦牛身想把皮毛上的虱子刷掉, 刷来刷去效果不大。 尤富龇牙骂道: “ 老东西,你还不死, 生虱子害你大爷。”

他应该感谢牛。 十九岁那年, 他好歹读完小学, 死活不肯继续上学。 兴德没法子, 由了他性子。 这么大人待在家里不是世故, 良不良莠不莠的。 兴德找到他的学生现今生产队长, 说给尤富在队里找个事做, 多少挣些工分。 队长看在老师面上, 又掂量下尤富, 怕他重事做不了, 说先看看青, 闲下帮饲养员照应牲口。 尤富硬着头皮当上 “ 弼马温” 。他转而恨起虱子: “ 不是你们捣乱, 老子早没事去打牌了。 我叫你们爬!” 他咬牙用手指甲去掐虱子。 捉了会儿, 他手指甲挤得鲜红, 如同淑女打扮化妆过。血腥味混合牛臊味钻进鼻孔, 他胃里想呕吐。 瞧牛身上的虱子, 简直是千军万马, 不知什么年月才能捉完。 看它们吸得尽欢, 尤富皮肤阵阵作痒, 浑身上下似有虱子在乱动吸血。 他干脆不捉了, 坐在一旁生闷气。 哎, 有好办法, 他大腿一拍, 飞身往家跑去。

待来时, 他手里拿个纸包, 里面装的是六六六粉。 不顾呛人的药味, 他把六六六粉扑洒在老牛的颈脖背上, 肚子上多少涂些。 见他洒的粉末散发农药味, 郭长青担起心来, 问尤富: “ 牛会不会中毒?” “ 它中毒? 你擂它几棍, 看它死不死! 你们街上人什么都不懂, 把小麦当韭菜。 农药不进嘴里哪能中毒?” 这小子脸儿白白净净, 分明是个书呆子, 尤富瞧郭长青一眼嘴角斜歪讥笑道。 郭山提醒道: “ 尤富哥, 你洒药离牛嘴远点。” “ 放心, 毒不到它。” 尤富想都没想地说。 郭长青瞅瞅老牛, 心里默念道: “ 但愿平安无事!” 尤富洗过手站在一旁, 眼看好多虱子挣扎几下不再动, 乐得直拍手。 药味呛得老牛鼻子乱响, 眼泪汪汪的, 它受不了。 尤富看任务这么快已完成, 开心地说: “ 我们玩去, 找个地方打牌。” 说过拉走郭氏兄弟。

快近黄昏时, 田里干活的社员听到庄上传来喧嚷声, 其中还夹杂小孩的哭叫, 莫非是失火, 看不见烟火呀。 大伙惊异间, 见老牛从庄里狂奔而来。 老牛鼻孔血肉模糊, 显然是挣脱牛绳跑出来的。 好多人大喊: “ 老牛发狂了!” 听到喊声, 老牛圆睁红红的怪眼, 嘴上满是红白相混的沫子, 发出 “ 哞哞” 的怒吼声, 向田里人们冲来。 大伙见了大声喊: “ 快跑!” 都散开夺路逃命。 老牛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横冲直撞, 遇到大沟高丘如履平地。 社员们惊恐万状, 都感末日来临, 乱哄哄跑回庄子, 田里空无一人, 任老牛乱闯。 庄上面临大敌, 家家关紧门窗。 黎书记得到消息, 立即通知民兵持枪守在庄口, 狂牛进庄就开枪击毙。 至于它在田里乱闯如何处置, 黎书记派人火速到公社请示去了。

入夜时分, 月光惨淡昏暗, 冷风不时扫来, 原野上传来老牛 “ 哞哞” 的叫声,听来甚是悲惨。 老牛时而狂奔, 时而游转, 几次跑到古河边去喝水, 幸好没冲向村庄。 它对庄上人是仇恨还是绝望, 就不得而知了。 申庄人合夜没敢睡觉, 民兵通宵达旦巡逻。

第二天, 黎明得到公社指示, 将狂牛就地击毙, 尸身焚烧掩埋。 黎书记带领民兵利用地形接近狂牛, 趁它不注意, 排子枪一齐开火, 可怜老牛脑袋开花扑通倒地, 抽搐几下断了气。 大伙围拢过来, 见老牛身上满是六六六粉, 才弄清它发狂的原因。 饲养员老水看到朝夕相处的老伙计这般下场, 伤心得掉眼泪。 见老牛的头崩裂流出脑浆, 身上布满弹孔流血, 郭长青差点落泪。 牛对人类有大功, 它带来财富, 任劳任怨不过享受些草料。 老牛劳累一生, 终了死在乱枪之下, 说到底是死在尤富手上。 尤富毫无慈爱之心令人憎恨, 演戏时活该挨村姑着实一巴掌, 那个女孩够刚烈的, 一掌真大快人心。

面对眼前惨象, 黎明脸色铁青吼道: “ 是哪个做的好事? 查, 查出没他好果子吃!” 很快查出肇事的主儿, 是倒霉鬼尤富。 黎书记叫民兵告诉尤富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哪里也不准去, 听候公社处理。毒死耕牛按法要治罪。 兴德摆张苦瓜脸去找黎明手下留情。 黎明见老师痛苦相, 心中有所不忍, 耐心安慰一会, 最后坦诚表示: 这事公社处理时, 一定从中周旋, 成全师弟尤富, 眼下等两天再说。

兴德这几天提心吊胆受煎熬, 度日如年, 尤富倒是猪圈门旁的对联: 吃过睡, 睡过吃。 兴德看在眼里, 摇头叹气个不停。 好容易公社处理结果下来了: 一是主要责任在饲养员老水身上, 他没搞好传帮带, 要彻底审查; 尤富是新手, 主观上没有毒害耕牛的企图, 不承担主要责任, 二是尤富必须到生产第一线去劳动, 接受教育锻炼。 倒霉的老水幸亏成分好, 又不是直接的肇事者, 审查后丢掉饲养员差事, 跟大伙下田去劳动。 尤富幸运地闯过这一关, 但繁忙的农活在等他, 不去劳动黎书记难以服众。 按黎明意思, 这个场一定要过。

尤富头场劳动是挑秧草。 到了野地挑担时, 尤富歪嘴龇牙狠狠心直起腰, 摇摇晃晃迈开步子, 脚下随着划起十字。 那些割秧草的大姑娘小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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