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皇宫东南边的大将军府，便是以前司马懿住的太傅府。此时府中的人们、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凌也是一会跪坐在筵席上、一会又站起来踱步，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王家除了还在扬州的王飞枭，父子数人全都来到了大将军府。中书监王明山之前在殿中上值，闻讯后也急忙赶回了大将军府。
大胡子公渊在一旁说道：“刺客叫李勇，确是王家的人，乃一马夫。青州齐国人士，原先是王家庄园上的庄客，到洛阳宅邸做奴仆已有数载。”
王凌以前干过青州刺史，在齐国（郡）那边确实得到了一些庄田。但是依附王家的人实在太多，王凌对这个什么李勇没什么印象，若是见到人、应该能认出来是王家奴仆，但名字确实记不得。
“这两年真是多事之秋阿。”王凌皱眉感慨了一声。
公渊道：“彼时我就在宜寿里宅邸，听到奴仆通报，正想去前厅门楼接仲明和令君。不料发生了这等事，我出门楼之后，仲明等已离开了宅邸。”
一旁的王明山道：“事发意外，先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王明山面白少须、个子瘦高，在王家父子中间，他是最有文人气质的人。
除此之外的几个人，都是一副武夫的相貌，哪怕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公渊、也是一脸大胡子。王凌和身在扬州的次子王飞枭，则是圆脸少须、但身材壮实；三子王金虎长着一嘴硬胡须，一看就是武夫形象。
这时长着硬胡须的王金虎进了门，他拱手与父亲兄弟招呼，随即说道：“城门校尉傅嘏正在召集一些兵屯，往各城门增派人手、搜查刺客。”
秦亮想了想问道：“李勇的家眷还在青州吗？”
朱登道：“有一队人，大概一二十骑。仆得到消息时，一行人已出大门、正在东行。”
几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往邸阁方向走。
朱登应了一声，又向秦亮揖拜，转身走出邸阁前厅。
王凌立刻接受了秦亮的建议，点头道：“就这么办。”
秦亮道：“多半来不及了。事情很意外，没能当场抓住刺客，这时候刺客可能已经出城。”
起初秦亮便没有太冲动，如今看来应该是对的。不能让愤怒影响了判断，否则之后会更生气！
秦亮道：“一定要找出那个用心险恶之人，若不让他付出代价、他还得躲着偷笑。我们要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王凌转头看了一眼王金虎：“汝可知？”
……这时门下掾朱登来到了卫将军府邸阁，抱拳拜道：“禀将军，大将军出门了。”
秦亮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南走，很快就见到王凌王金虎二人阔步走过来。秦亮远远揖拜，热情地招呼道：“外祖、三叔。”
秦亮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住了心里的怒火。
这府邸的前厅庭院里就有假山、草木等装饰，看起来确实风景更丰富，但那些东西影响视线，难免显得有点幽深迂回。
王凌父子上前还礼，王凌环顾周围道：“这府邸，我是
秦亮把手从脑门上挪开，抬头看向朱登，见他还弯着腰、遂沉住气想等他继续说。一旁的司马王康却忍不住问道：“带了多少人马，去往何处？”
王凌听罢，侧目道：“公美叫人回去，安排此事。”
秦亮接着建议道：“诏令可以送给各州都督刺史，让他们发通缉，有可能在地方上抓住刺客。”
其实秦亮还是有点信邪的，先前在王家宅邸遇到事、他便
秦亮可以作出判断，此事至少与王凌本人无关。不过王家确实有漏洞，奸细在家里那么久、他们竟然一点疑心也没有。而王家的疏漏，到头来却是秦亮倒霉？
王凌跪坐入席，开口道：“看来大伙都知道仲明很重要，短短两年、已发生了两次针对仲明的歹事。”
金虎道：“仲明言之有理。”
譬如去年的李丰许允，那是三品大臣、皇亲国戚，甚至与皇帝、近臣有勾结，才有可能威胁到秦亮。
整件事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只因先前的心情太糟了，事情忽然有了一点好转，秦亮才反而感觉到了些许高兴。
一行人进了邸阁前厅，秦亮自然请王凌坐到上位。王凌辈分高两辈、又是大将军，在卫将军府已不能用宾主排次。
等了一阵，朱登再次禀报，大将军王凌等人竟往卫将军府来了！
秦亮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顿时将心里的恼怒、流露到了脸上。
王凌背着手，又来回走动着，忽然站定，开口道：“我去卫将军府，往见仲明一面。”
金虎拱手一拜，又问道：“要不叫四弟去宫里请诏书，把洛阳城门都关了，戒严搜查。”
王凌作为王家之主、亲自来到卫将军府，秦亮心里已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心情一好，与王凌王金虎谈论时，话也稍多了几句。
王凌点头道：“此人确实用出了个毒计。”他接着说，“刺客姓李、叫李勇，青州人，乃宅邸里的马夫。李勇应该与仲明没什么关系。”
金虎抱拳道：“儿请与阿父同往。”
王金虎摇摇头道：“我们听说出事了，都赶着来大将军府，未及细问。此人既是王家奴仆，且已在王家数年之久，随后必能问清他的来历、家世等所有情况。”
但这时他立刻想起了另一个青州人、白夫人，便是王玄姬的养母，明面上是玄姬的生母。
校事令隐慈亦来到了卫将军府，他就在下侧的席位上，见秦亮点头、隐慈便对朱登道：“卿继续叫人看着，瞧那些人去了何处。”
说到这里，秦亮又回忆起了先前的情况。那刺客真的和泥鳅似的，突然发动，一击不中马上就跑！整个过程如同弹指之间那么短，刺客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是事先就想好了策略。
王凌侧目，也注意到了秦亮的反应，又沉声道：“须要查出幕后指使者，不然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秦亮却笑道：“那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仆便不信邪。”
果不出其然，秦亮刚走到天井旁边的走廊上时，便碰见进来通报的奴仆，声称已将大将军等人迎入府门。
去年初爽府中人、以及相干人等死了几千人之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