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神态。她沉住气、隔着朦胧的垂帘观察垂目的令狐愚,不动声色地说道:“倵卫将军、领军将军都是秦仲明的长辈阿。”
郭太后没有继续问话,她把竹简丢在面前的木案上,又从筵席上起身走动着。
没等一会,大长秋的谒者令张欢也快步走进了房里。
令狐愚压着怒气道:“臣还在做兖州刺史时,司马师便收买了臣的亲信杨康,待到起兵勤王,那杨康竟用毗霜给臣下毒!此事让秦仲明看出来了,随后派人暗查,才查出杨康的歹事。臣起初真没想到,身边亲近之人、却有此歹毒之辈,只以为自己是染病了。”
郭太后隔着帘子还礼,说道:“领军将军请起。”她说罢重新走到木案后面,正身跪坐下来。
穿着袜子的令狐愚走进了署房,快步向帘子这边趋步而来。他的名字有点滑稽,却长着一张国字脸、相貌正派严肃,礼仪也没什么问题。令狐愚稽首道:“臣愚奉召,拜见皇太后殿下。”
郭太后接过竹简,跪坐于筵席间。
郭太后暗自松了口气,脱口问道:“还有这等事?”
张欢面露不解之色,但还是接过竹简拱手道:“喏。”
令狐愚又痛快地说道:“殿下明鉴,没有很能打的人威慑内外,还会有人跳出来作乱。何况仲明救过臣的命,臣当然支持他。”
这时门外传来宦官的声音:“领军将军令狐愚觐见!”
张欢揖拜道:“禀殿下,仆见过城门校尉傅嘏了。傅嘏昨日去过大将军府吊唁,接着又去了卫将军府。”张欢回想了一下,才谨慎地复述道,“傅嘏说,他与中坚将军秦伯遇一定恪尽职守,在卫将军班师回朝之前,恭请殿下主持朝政。”
令狐愚是王凌的亲外甥,昨天肯定去大将军府了,当然应该知道此事。郭太后便等着,听令狐愚会怎么说。
而且大敌当前,没法临时更换扬州都督,否则刚到任的大将、对下面那些人都不熟悉,问题更大。
至于留守洛阳东北角卫将军府的秦胜,毕竟是仲明的亲兄弟,郭太后暂时没有顾得上他。
令狐愚随即道:“公渊有什么话,必定会与臣等、以及王家人商量。下午臣还要去大将军府,见到公渊,先与他谈谈。”
郭太后道:“甚好。”
令狐愚也不多留,听到这里,遂揖拜道:“臣不敢多扰,恭请告退。”说罢躬身退走,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郭太后依旧端坐在宴席上,隔着帘子沉思着,接着抬头看了一眼令狐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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