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悠伸出食指,挡住男人的喋喋不休,眼尾微勾,散漫道。
“距离此处十里外有一个黑风寨,是从外地来的流民,落草为寇,一直在这儿为虎作伥,肆意掠夺。”
她只说了这么多,余下的任由男人去猜。
然后在他愣怔间走进了旁边废弃的破败小木屋,她迫切急需休息。
谢景殊倏的绷紧了身子,想起一路所见的荒凉,想起逃跑的苏家人,莫名心头一紧,右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没去想这话里的真实性,十二分的信服,抬头望了望天,乌云蔽日,大雨将至,心颤了颤。
等雨停了就走,应该不会那般倒霉遇见匪寇吧。
一刻钟后,闷了许久的大雨终于泼了下来,天瞬间黑了。
终于睡饱了,钟离悠伸了伸懒腰,从超市拿出了一袋小米出来,准备去喊谢景殊送过去煮了。
门刚打开就对上了男人满是红血丝的复杂眼神。
“悠悠。”他猛的将女人搂在怀里,嗓音哽咽破碎,似受了不少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
男人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置于她后脑勺,抱的很紧。
他的下颌也搭在她脖颈处,很快有冰凉的液体落在颈窝。
时间有些久了,她不满的踩了他一脚,“腿麻了,抱我去床上,给我按按。”
谢景殊回过神,来不及悲伤,赶紧将她抱起来,一起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
他认真的给她揉腿,肢体相触,冲入脑海的旖旎之色淡化了低落的情绪。
她什么也不问,舒服的眯着眼,如一只慵懒高贵的猫儿,自如的享受男人的伺候。
他却是管不住嘴,掏心掏肺似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方才谢香凝找了过来,抱着侄子和他哭诉,让他不要逞英雄,逼他放弃那群累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如何当救世主。
大家多少都听到了点儿风声,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活下去’三个字,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次连祖母都没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钟离悠觉着谁都没错,普通人在乱世不能随便当圣父圣母,能苟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可谢景殊不一样,他是男主,是一方小世界气运集大成者。
他的未来注定跌宕不平,凶险异常,却处处藏着机遇,捡的人多数是可造之材,即便是心怀叵测之人,也是他通天大道上的试炼石。
作为一个将来要问鼎天下的明君,他怎么可以视弱者于不顾,如何能为了自身存活而磨灭本性,他需要时刻展露自己的德行、魅力、能力,吸引能者的追随......
但是,作为男主的家人,那就是极其惨烈的存在了。
所谓家人祭天,法力无边,没有家人离去的悲伤,他就没法化悲伤为力量,有了软肋,他就难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看着面前稚嫩的少年郎,想起他未来的黄袍加身,钟离悠胸口涌起一阵豪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坚持你认为对的事就是了。”
至于谢家这几个倒霉鬼,她会看护好,以后卖个好价钱!
然后将一袋小米和十几条鱼都给了他,让他拿去给大家吃,作为长期投资。
谢景殊脸色瞬间阴转晴,欢喜的抱着钟离悠转了好几个圈,又将她拢在怀里吻了许久,缠人的紧。
她感觉自己的嘴麻了,要肿了。
内心一阵无语,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至于态度转了180度?
前几日还一副贞洁烈男,坐怀不乱的模样,现在却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复杂的很。
第二天,雨势越来越小,到了晚上只有毛毛雨了。
坐在门口吹着冷风,谢景殊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纠结了许久,还是进屋将大家召集了起来,说了自己的担忧。
雨后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四处都是积水,不适合赶路。
此时却有一队人马正穿过浓浓的夜色,朝着一个方向疾行。
“大家快点儿,都跟上,听说有不少女子,还有漂亮的官家小姐,谁抢到了谁先上!”
“二当家威武,冲啊!!!”一群人激奋昂扬。
来人便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了。
他们昨日抢了个美人,说是这里还有更漂亮的女人、更多的粮食,好不容易等雨小一点,带着50个人急忙火燎就赶了过来。
到了村里,几个带头的匪窛对视几眼,扛起大刀,踢开了好几扇门。
然而——
“啊啊啊啊!救命啊!”
“来人,有埋伏!”
“给我杀了他们!”
钟离悠躲在暗处,无视那群匪窛的喊打喊杀,跟上了几个去了其他屋子的匪窛。
那方向,是谢灵蕴住的地方。
谢景殊早就设好了陷阱,等待匪窛过来,准备瓮中捉鳖。
但谢灵蕴脑子不好,死活不和那群女人一块住,他只能让铁军和铁牛去守着她。
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两个匪窛引开了守在暗处的铁牛和铁军,另一人踢开了本就不牢固的大门,邪笑着走了进去。
“谁!滚,滚出去!”
谢灵蕴被吵醒,惊的全身发抖,四肢无力,艰难的吼了一声,柔弱悦耳的声线叫那匪窛一下子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