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捅了谢景殊一剑这事,已经过去了二个多月了。
钟离悠励精图治,忍住骨子里想吃喝玩乐的冲动,将平城治理得开始井井有序了。
这也多亏了谢庭轩和陈氏的出谋划策和鼎力相助。
粮食给够,闹事的都被抓去干苦活了,新的规章制度也制定了,还有了钟离悠给的各种高产种子,大家都乐呵呵开荒种地去了。
有吃有喝有事干,谁闲着没事找事啊。
平城,如其名,真的平稳安定了,谢家人也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谢庭轩一边当着谋士,一边给孩子们当教书先生,找到了人生的乐趣。
陈氏估计是个劳碌命,哪里需要她,她就往哪里去,两个月跑下来,肌肉都比年轻小伙子结实了。
谢灵蕴也长大了不少,和秋意浓一起成立了妇女救助站,忙的热火朝天,一刻不停,但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们除了偶尔会想想那个在外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冤种外,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另一边。
大冤种谢景殊被人救起来后,凭借着满腔的恨意才熬了下来,身体恢复如初了。
他整个人也变得阴翳深沉,看人的目光好似冰刃割在皮肤上。
他去和救了自己的一对猎户夫妇告辞,不小心碰见对方在说悄悄话,还闻到了肉的味道,顿觉奇怪,穷成这样,还有肉吃?
不由凑近了些,去听。
“哥,我真的受不了这吃糠咽菜的日子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其他兄弟几个在平城,过的可好了,听说大伙现在都分了地,在家安心种地,我们回去还能有地吗?”
“快了吧,还以为一个月就好了,谁知道那家伙想不开,日日跟个小妇人一样,郁郁寡欢,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一直不好.......”
“哥,我们这么惨,回去你一定要让城主多给我们分块地,让她把原来承诺的都翻倍。”
“放心,城主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们救了他的相好的,日后肯定有大造化。”
指尖被自己攥的发白,谢景殊踉跄着回到了草木屋里,回想起这两个月被悉心照料的日子,越发觉得古怪。
那对夫妇,不,兄妹,竟是奉命来救他的,那是奉了谁的命?
平城城主?心快速跳动了起来。
他拼命压下汹涌的情绪,原本想要去闯一番事业,然后去报仇的。
可现在一肚子疑惑,他想回去看看。
走了半个月的路,谢景殊跟着流民一起混进了平城内。
一路看过去,心里的震撼已经无法形容了,短短时日内,竟然变了这么多。
街上人都站了起来,没有一个死人或是饿晕的,不见一点儿脏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好似没有起义军,也没有水灾、旱灾......
有官差拿着铜锣敲了一声:
“进来的流民都听好了,我们城主是个大善人,愿意给你们容身之所,但若有人生了庞的歪心思,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无全尸,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流民齐声回答。
“好,现在都来排队,我们轩公子一会要来施粥。”
听见有人要施粥,饥寒交迫的流民陆续跪了下来,磕头道谢,激动得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只有谢景殊一动不动,在听见‘轩公子’的刹那,红了眼眶。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一刻钟后,果然有人来了。
他远远就瞧见了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在阳光下,被官差围绕,被百姓称赞送花,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他仿佛看见了依旧是丞相嫡长子的谢庭轩,自信飞扬,意气风发。
谢景殊随着流民一起排队。
到了他的时候,谢庭轩头也没抬,温柔的说:“你没有碗吗,翠翠,拿个......”
不经意抬眸,见了熟悉的面庞,舌头打了结,“景......景殊?”
谢景殊死死咬住唇,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心底五味杂陈。
他觉着自己像是一只落下山崖的流浪狗,以为必死无疑,结果下面是一潭湖水,绝处逢生。
“公子?”身后有流民开始嚎叫了,翠翠提醒了下谢庭轩。
谢庭轩恍然回神,让翠翠帮忙施粥,自己滑着轮椅,带弟弟去了旁边安静的地方。
四处无人,兄弟两对视一眼,心里憋了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是谢庭轩羞愧的叹了声:“对不起,景殊,我,我......”
他也不想自己一个在这过的好好的,却将自己弟弟留在外面受苦受罪。
可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哥,求你,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她到底想做什么。”谢景殊抓住大哥的手,恳求。
他一直知道钟离悠有本事,有秘密,却怎么也猜不透,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迷。
他是想相信她的,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能感受到她的真挚,她的良善,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也喜欢她的聪慧、果敢,她的一切。
但她做的那些事,都在逼他去恨她,他只是个凡人,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杀了他的全家。
可如今哥哥好好的,祖母她们定然也安然无恙。
谢景殊想知道,她做这一切,到底要什么。
谢庭轩终究不忍弟弟为情所伤,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