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快要坍塌的屋内。
元极顺倚在一张床上。
床单和他的披风成了同一种颜色。
但是他的肤色却变得越来越黑。
屠越生道:“你不会死吧?”
元极顺道:“会,但不会是现在。”他讲话时的气力显然已经不足。
他知道自己虽然此刻还不会死,但也活不了太久,言无期的刀上淬了剧毒,尽管不是见血封喉,但也不会留下活口。
言无期是一个从小就被侵染在万毒池中长大的人,毒,对于他而言,就是朋友,充满了每一寸肌肤和每一缕发丝,哪怕是他呼出的一口气,也带着淡淡的毒。
此刻,元极顺正在做一件最煎熬的事——等死。
“你想学武功?”元极顺突然问道。
屠越生道:“我想学啊,可是你现在也教不了我啊。”
元极顺道:“你觉得我武功怎么样?”
“我觉得很厉害啊。”
元极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一阵剧烈咳嗽,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过了许久,才道:“我的武功在中原不算不算很差,但也不算顶尖。”
“难道还有比你还厉害的人?”屠越生十分吃惊。
元极顺道:“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他的武功胜我千倍百倍。”
“比你还厉害千倍百倍,那岂不是神仙了!”
元极顺道:“是。”
“他是谁?他在哪里?”
“他叫展随风,是中原武林的一面大旗,只要他在,中原武林就不会垮。”
屠越生喃喃道:“展随风,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在大明的苍穹之下,只有一种人没听过他的名字。”
“什么人?”
“死人。”
其实死人也未必就不知道,死在望乡刀之下的人何止千百,那些人难道真的会忘了这个人的名字?绝对不会!这个名字早已深深铭刻在了神人魔三界之中。
元极顺道:“你想知道外面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吗?”
屠越生道:“我知道,是为了一块令牌。”
元极顺道:“的确是为了一块令牌,你知道那是一块怎么样的令牌吗?”
“不知道,一块令牌能有什么用?”
元极顺道:“这是一块能呼风唤雨的令牌,为了这块令牌,已经死了很多人,我也将成为下一个。”
他表情颜色地看着屠越生,道:“现在我需要你去替我做一件事。”
“我能帮你做什么?”
“替我跑一趟南京。”
“南京?离这里几万里远呢!”
元极顺道:“你去南京,帮我传个口信给展随风。”
“你让我去找展随风?”
“是的,你告诉他,令牌已经到手了,让他速来此接手令牌。”
屠越生有些犹豫,他只是个十八岁的男孩,虽然在在当时这个年纪早已成家,可他从小就没出过这个村,今天又见证了一场殊死搏杀,心中难免害怕,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多少危险。
村外的三个魔头还没离开,出去就是送命,他不能不犹豫!更何况家中还有被打上的父母需要人照顾。
元极顺似乎洞穿了他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死,你父母我会照顾好。”
屠越生看过他的武功,即使如今受了伤,保护自己父母也足够了,可是他还是迟疑。
元极顺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独自闯荡江湖,杀了不少恶人了。”
屠越生道:“可是,可是我也不认识展随风啊,他又凭什么要信我说的话?”
元极顺拿过身边的剑递给他,道:“你把我这把剑给他,他自然会信。”
屠越生掂了掂手中的剑,道:“仅凭这把剑就会信我?”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这是一把利器。”
屠越生颇为不信:“这把连剑鞘都没有的剑,是一把利器?”
“你不信?”
“我一点都不信。”就在他这句话刚说完时,他就后悔了。
“咔噔”一声,屠越生的眼前突然一阵明亮。亮得让他睁不开眼,亮得仿佛能照耀世上每个黑暗的角落。
他看到了一把非常锋锐的剑。
元极顺道:“这把剑本身就是剑鞘,剑中有剑,就是这把剑的特点。”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怪的剑,有趣。”屠越生轻轻抚摸剑刃,感觉剑身上的寒气不住侵入自己体内。
元极顺道:“这是当时七大神兵之一,名叫‘驱魂’。”
屠越生没有说话,看着这把剑,似乎着了魔。
元极顺道:“这把剑有蛊惑人心的能量,如果心术不正之人佩戴此剑,一定会坠入魔道,成疯成狂。”
屠越生将剑插回鞘中,道:“那我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这把剑既是信物,也是礼物,你完成我的嘱托后,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
“没错,因为我活不了太久了,留着也没用,你替我保管他。”
屠越生道:“难道展随风来了,也救不了你吗?”
元极顺道:“此去南京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我肯定撑不到那时候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把令牌给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