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法揉得迷迷糊糊,很快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发觉后背有点凉,她反手一摸,没有摸到毛绒绒的胸口。
深夜,万物静籁,小熊们正在她脚边呼呼大睡,有的还打起了鼾声,这一趟远门可真是把它们累得够呛,连平时的警觉性都下降了许多。般弱隐约看见窗边一两簇火光,她顿感奇怪,轻手轻脚下了床,在窗前眺望。
那是一场火。
风中隐隐传来低吟声,又像是颂声。
般弱穿上熊给她缝制的兽皮厚靴,羽绒服还没干,她直接穿了件毛衣就跑出去。
火在山上。
“哔剥——”
焰火如汹涌血舌,雾气模糊了鼎纹,男人浓眉压着眼梢,收紧下颌线,棱角显得冷硬锋利。忽然之间,风中传来了她的气息,他脸色微变,朝着旁边豹族急切飞快吐出一句晦涩兽语,他离开冶炼炉,迅速下山。
他果然看见偷跑出来的般弱。
熊族没有说话,双臂举起她的腰,强行拖拽下山。
她使劲挣扎。
“你放开我!我要上去看看!你是不是烧了那个吉金鼎?!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打消我的念头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要回家的,我就不信你这狗熊能拦得住我,我真是受够了,待在这个鬼地方——”
滚烫的掌心压住般弱的脸,他笨拙涩然地吻她。
“不是鬼,地方。”
高大兽人红了眼圈。
他语无伦次重复道,“是家,你,我,还有崽崽,家,我们家吼!”
她却说,“不,这里是过去,是历史,是我不该出现的地方。”
男人心脏微颤。
它茫然又无措。
历史又是什么?为什么她不该出现?
她真实站在它面前,只要她愿意,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它究竟还要怎样,才能留住它的未来爱人?
它不懂她的氏族语,但它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学,刻穿无数块木板,练习到喉咙失声,更被当成异类一样嘲笑。它也不懂她那光陆怪离的未来世界,但它可以模仿,豢养牛羊,种植黍米,垒建木屋,创造一个强悍令她惊叹的文明。
她是人类,它克制收敛爪牙,痛着剥下自己腥臭的兽皮,再血淋淋地破蛹而出。
它是兽,竟妄想伪装人类。
可是当你告诉我,这是你的过去。
你看着我,眼神那么平静。
如同在看那一只被松脂冻住的昆虫,它的翅梢分明凝着过去的月光,奇丽却冰冷。
爱人,在万年之前,我的存在早已被你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