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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3)

的很需要那笔钱。

「我的宅子里有十来座院落,景致不一,不一定要全部画上,先画个七、八幅瞧瞧,酬金方面绝不失礼。」他诱以重利。

「你说的是真的?」七、八幅画等于七、八百两银子……裘希梅的心沸腾得厉害,仿佛看到和离后的曙光。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我不是银子多到没处搁。」只是莫名地想看她画出更多的好画,留住四季美景。

「好,成jiāo,先付两百两订金!」

「不是银子多到没处搁?二公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一到江南水土不服,神智不清的犯了病,一出手便是两百两订金,你真的病得不轻呀!」跟散财童子没两样,不把银子当银子用,随手一撒。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已经到了江南,管元善私底下托人辗转购得一处四进院的宅子,位于城东的驿站附近,方便他们将各路收集来的消息快马传回京里,也能藉此隐藏行踪。

原因无他,年已二十三岁的管元善是世族管家大房的嫡次子,其父高盛侯管济世在朝政上很受帝王重用,他也如其父一般年纪轻轻就当上皇帝宠臣,父子同朝为官。照理说早该成亲的他理应娇妻美妾在侧,儿女成群才是,偏偏他不知哪根筋转错了弯,朝中大臣的千金、名门世家的闺女他一个也看不上眼,迟至今日仍未有美娇娘为伴。

管府有个老太太专爱找儿孙的麻烦,对孙儿们的婚事更是热衷,已成婚的嫡长孙早育有嫡出一女一子,她如今闲得只想找事做,一心要为管元善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被逼到火烧眉毛的管元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主动请旨,向皇帝老头要了巡抚之位离开京城,替皇帝老头查查贪污,顺便躲开nǎinǎi的逼婚,省得祖孙闹得不愉快。

身为监察御史兼江苏巡抚的管元善不日南下,但他到了江南地界却不进入巡抚衙门,用意是想先私下探查有无弊案、贪渎。

可因为他没露脸,仅让幕僚们进衙门办点小事,在他管辖下的官员搞不清楚巡抚大人到底到任了没,个个人心惶惶,提心吊胆,唯恐公事上办差了被逮到短处,好处没捞着先丢了自己辛苦多年,得来不易的官位。

从布政使到小小九品书吏,整个江南地带大震动,无一不战战兢兢地收敛几分以往的张狂,小心应对。

而这位有皇帝罩着的管二少,老娘纵容着他,怕老婆的管济世唯妻命是从,根本不敢管他,管老夫人又远在京城,他是天宽任鸟飞,海大随鱼游,谁也拿他没撤。

于是乎,江苏一带的大小官员倒霉了,日无舒心,夜不安枕,满脑子想着巡抚大人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会不会正捉着他们的把柄告黑状,把顶头乌纱摘个见天光……

「我这不是要掩人耳目吗,让画师入府作画,这才显得出我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家有恒产不务正业,空有长相而无内涵,想骗我的人赶紧来。」

管元善怎好当着一干亲信面前承认,他一眼瞧出了卖字画的少年其实是女儿身,见她口才俐落,看似问什么都说却又避重就轻,是个有脑子的聪明人,基于爱才之心想将人留下,加上她的书法深得他意,因此心血来潮下了单,出高价要她以他的宅邸为景作画,他好从中挖掘出她更多长处。

对于她一开口要两百两订金,其实他也吓了一大跳,不过他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这两百两是值得的,不会打水漂儿。

「二公子的牺牲甚大呀!拿银子来博臭名,所幸你家大业大败不光,不然几百两、几百两的丢出,你不心疼我们都感到难过,我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三百两。」文师爷面露唏嘘,对这些世家子弟的奢靡深感痛心,两撇胡子都气翘了。

管元善讪讪地笑,承诺回京之后定有补偿,这才平息了众怒。「牛无为那边有没有传来可用的消息?我让他不时去巡抚衙门转两圈,没人找他接头吗?」

牛无为是他任命的典史,专司刑案和缉拿人犯,问口供的手法鲜人能出其左右,是问案的好手。

他唯一的弱点是嗜酒如命,一喝三大醇,不喝到醉不罢休,一醉便是个死人,怎么唤也唤不醒,天摇地动发大水也烂醉如泥,他光溜溜的脑门便是好友到此一游的教训。

可是古怪得很,不管他前一夜喝得多醉,隔日鸡一鸣便会醒,双目清明毫无醉意,没有宿醉的症状。

典史很小,不入品阶,所以他被「流放」到巡抚衙门当内应,先一步彻查衙门内的小官小吏是谁的人,逐一找出彼此的关系,再循线往上查,把背后那个人给揪出来。

得用的人且留用,可供利用的先记名,日后顺藤摸瓜找到全部再一并处置,一个也跑不掉。

文师爷摇头,「还没摸清巡抚大人的动向前,谁敢轻举妄动,那群心中有鬼的家伙还在观望中,不轻易出手。」谁都不想当出头鸟,身先士卒,当头一个挨闷棍的倒霉鬼。

钱财好用也要有命在,先看看再说。这是江苏官员们的心声,谁都不愿给人当替死鬼。

「那就从后头推他们一把,让他们动。」敌不动,我不动,那这个贪渎案子还有什么趣味。

「二公子的意思是?」莫晓生最喜欢动手了,磨拳擦掌地打算大干一场,再不动他的骨头就要发霉了。

「让他收贿。」

「嗄?!」他没听错吧!

不仅莫晓生一脸错愕,其他幕僚也满头雾水,不解前来查贪污一事的京官怎么反而要人收受贿赂。

「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又怎么知道谁牵涉其中,谁又是无辜受累;有贪的贪了多少,有几本帐册,又在谁手中,一节一节的查,直到污沉水清。」吃朝廷官粮还挖朝廷的根,朝中蠹虫早该清一清了。

「呵,让老牛贪污大概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这人打从骨子里刚正不阿。」让正直的去贪百姓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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