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番的车又停在妻子的小区楼下,后备箱里还放着波斯地毯。
舒靓敲了下车窗,章番把车窗摇下来,“我们聊聊吧!”
两人靠着红色法拉利说话。
紧接着是气氛颇为尴尬的沉默。
“我们的婚姻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步?”舒靓双手抱在胸前。
“可能我还是比较适合独自一人生活。”章番怕自己日后真的会和父亲那样,打骂妻子。既然有这种可能,那这段婚姻就到此为止吧。
舒靓把脸别开,街道上行人不多,路灯也有些黯淡。过了一会,她缓缓开口:
“五月要过去了……不知道为何……以前我们刚认识那会,很多人说你是阳光大男孩,可是总觉得你……五月天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感觉你不是表面那样阳光……”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树上的蝉在鸣叫。
“所以看出我不快乐,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章番看着妻子的侧脸,脸上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无所谓了。
“觉得我们很像,应该能相处得不错,但是很明显我想错了,我们的关系很糟。”舒靓笑得有些无奈。
章番想回一句“我们可以就这么糟糕地一起生活下去”,但是他最终没开口。
章番注意到妻子连衣裙和后备箱里的波斯地毯一个颜色,他打开后备箱,“你需要地毯吗?”
“感觉很旧了。”舒靓撇撇嘴,地毯有些褪色了。
章番想关上后备箱,但是舒靓拦住了,“给我吧,我喜欢这个颜色。”
章番看着妻子,“我妈妈也喜欢这个颜色……”
舒靓把地毯抱在胸前,“所以这个地毯的故事和伯母有关?”
“你想多了。”章番否认道。
舒靓可不那么认为,一条放在后备车厢里的老旧地毯,背后肯定有故事,现在她知道这个故事和婆婆有关。
虽然丈夫可能永远都不会说,但是现在这条地毯是她的了。
她耸了下肩膀,“要是没啥事我先走了。晚安。”
章番只是点点头,目送妻子走进小区。
一场小雨迎来了六月的潮热。
舒靓早上在厨房岛台上喝水的时候,注意到台子边缘处的药,药买来一周多了,她还是一颗没吃。
舒靓盯着那晚买的药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去碰。
那条普鲁士蓝波斯地毯被她放在玄关和客厅连接处的走廊上。
每天上下班,她的脚丫子都踩在上面,不知为何,她都不敢踩得太用力,轻手轻脚地踏过去。
恢复独居的日子是欣喜的,她买了一束芍药,放在玄关处。
门铃声响起,打开门是章番,他们已经分居两周了,两人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面了。
“花挺漂亮。”章番脱下鞋子后,盯着那束花看了几眼。
舒靓注意到章番经过那块地毯的时候也轻手轻脚,他坐到岛台前。
章番注意到有两盒药,上面写着“紧急避孕”。
“你怀孕了?你吃药了?”章番的语调逐渐上扬。
“不关你的事。”舒靓拿起药盒塞进家居服的口袋里。
章番则是盯着妻子的脸看,以为舒靓已经吃了药,他脸上有失望的情绪,又好像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你不想怀上我们的孩子。
章番过去的一周,都住在老宅里,他在阁楼里睡觉。
王姨找人把老宅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她知道章番和蔡舒靓分居了,心里高兴,寻思着帮物色章夫人。
自从章番的母亲和兄长过世后,王姨就把自己当成章家的祖母来看。
要不是女儿早早嫁人,她心底里还是希望女儿嫁给章番的。章番是她从小带大的,她知道章番是个好孩子。
章番明天去外省出差,他站在妻子家门口,按下门铃。
舒靓没有开门,章番知道妻子在门后,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舒靓把门打开了。
舒靓坐到岛台边,她的手指敲击着台面,章番知道妻子有话说,他等待着。
“我怀孕了。”舒靓说话声音很轻,但是章番听得很清楚,他反应过来,那天自己误会妻子吃了药。
舒靓晚上刚测的,她的例假延后了四五天。舒靓继续说道,“你还爱我吗?或者……你爱过我吗?”
她没有去看丈夫的眼睛,只是盯着台面上的隔热垫看。
“你会生下来的,对吧?”章番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当然还爱舒靓,但是现在他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发展成父亲那样的人,便扯开话题。
舒靓难得发了个直球,结果章番却拐弯换道了,她感到失落,同时也有股怒气,“为什么我感觉你是在命令我?”
“我在恳求你。”章番的语气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