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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过的就是这样一个满地鸡毛的人生。”(2 / 3)

“贺如侬。”男人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情绪。

因为摔伤,膝盖还疼得厉害,如侬尝试了两次才起身,正视这位她该称为“父亲”的男人。

如侬已经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家里的老照片有他二十年前的模样,可看到眼前人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那些记忆和他重叠在一起。

贺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神色却并不满意。如侬见此,更是昂起头来,以一种同样冷漠倨傲的姿态与他相对。

“我之前和你母亲说好了,如果哪天她挺不过去,你就跟我回贺家。”

他的口吻像是某种施舍。

如侬冷笑:“是在剧团把她气得够呛的时候说好的吗?”

“她的心脏病是在我走后发作的,我也是接到电话才赶来。”贺疆眉心稍紧,露出些微不耐,“退一万步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她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就是你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跟我回贺家顺理成章。”

“我不去。”

“这事没得商量。”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什么血亲监护人,况且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父亲这号人物。”

“别太过分了。”贺疆声色渐肃,跟在一旁的助理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作为贺氏掌权人,他向来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但凡是贺疆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敢拒绝。

可是贺如侬不一样。

对她而言,贺疆没有那样多的头衔。他就是一个抛妻弃女的负心汉,辜负程小雁二十余年,再度找上门来这天,只为了诱发程小雁的心脏病,夺去她唯一的女儿。

她没在回答贺疆的话,抽身去,坐到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她现在只祈祷母亲的手术一切顺利,至少这样,她在面对男人时不是单枪匹马。

她只要妈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莫贺疆也等得有些累了,坐到她身边。

如侬撇过头,避免与贺疆的交谈。

贺疆眼色暗了暗,转而语重心长地启口:“如侬,刚刚是我语气不好,可是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你回到贺家自然是最好的,你妈妈也希望如此。我和她之间固然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点你不会理解,但是我,包括你的继母、妹妹都很欢迎你来到这个新家……”

“够了贺先生,现在我妈还在里面抢救,你就已经在想她的身后事了?我固然不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可从现在您的表现看来,您确实也没有多爱她,自然也不会多疼惜我。”

男人呼吸沉重,半晌,没说出什么。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座椅上的父女,摇了摇头。

如侬愣了片刻,随即起身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再三确认:“我是程小雁的女儿,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办法,我们尽力了,你们节哀。”

*

江以商提着药和吃的赶来时,却听闻她已经给母亲办完手续,在太平间等待殡仪馆上门拉走火化。

偌大空旷的房间里,冷色灯光加剧了室内的寒意。如侬的身影瘦削单薄,眼眶微红,脸上遍布泪痕,明显是哭过。

可此刻她不再抽泣,静静的,像一幅枯山水,毫无生气。

“节哀。”江以商出声打破宁静。

贺如侬回首,看见倚在门口的男生,平潭一般的眸子有了涟漪:“学长,你怎么没回去?”

“雪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我想着来陪陪你。”他打开随手拎来的塑料袋,“还有吃的和药,我看你在雪地里摔伤了,还疼么?”

如侬摇摇头。

程小雁的尸体就这样被盖在白布下,变成一座平静的山丘。如侬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握着她的手,感受母亲的体温一点点流逝。

江以商就这么陪着她,谁也没说话。偶尔,能听到他手里的塑料袋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直到贺疆的到来打破宁静。

他领着医院和殡仪馆的人风风火火赶到,他们称他为“贺总”,毕恭毕敬。

“贺如侬,殡仪馆的车到了。”他的声音没有感情痕迹。

如侬没吱声,却把母亲的手握得更紧。

贺疆也没工夫与她废话,眼神示意随行人员搬运程小雁的尸体。如侬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顺从而麻木,傀儡娃娃似的,目送他们将母亲带走。

“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我会派人来接你回老宅。”

“我说过,我不会去的。”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价值呢?”如侬淡淡地讥讽,“我母亲是你见不得光的秘密,但她为了你背负二十余年的骂名,连同我也是。本来我们已经打算这样过完一生,你又为什么要找回来?害死了她,又要逼迫我,你除了给我们带来痛苦,还能做什么?”

“啪!”

脸上蒙受了贺疆不减力度的一耳光,火|辣辣的疼。如侬却笑了:“贺先生,您的光彩人生,本来就不该有我和她。”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贺疆离开后,如侬在原地驻足良久。江以商撕开一袋面包,递给她:“先吃点吧。要喝水么?”

如侬点头,江以商便把水拧开一并递过去。她吃得差不多了,才看回江以商身上,脸上还有刚刚贺疆赠予的五指印:“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她其实经过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才说出这句话。

破裂的原生家庭是她心口最大的疤,第一次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剖白在他人面前,无疑于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反复践踏。

幼时听到的那些不堪言论,此刻梦魇一般萦绕在她脑海间。

鼻子很酸,如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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