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殊听到钟离悠幽怨的痛呼声,被翻滚成一团的脑子清醒不少。
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将她当成了肉垫压得死死的。
感受到异样温软的触感,谢景殊周身的血不断往脸上涌,受惊似的弹跳起来。
然后很快蹲下来,眼神透着心虚和愧疚,将她拉了起来。
这一拉,女人禁不住销魂的叫了一声,让他耳廓更红了。
他皱着眉小声抱怨:“你正经点,别乱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猫发春呢,过了一会儿又道:“你来这干嘛,不怕死吗?”
钟离悠滚下来时受了伤,脸色白的跟鬼一样,偏偏男人动作粗鲁的将她拉了起来,让她二次受伤,他还在耳边吵个不停。
她烦躁的吼:“给老子闭嘴!”说完,她再次疼的龇牙,倒吸着凉气。
谢景殊这才发觉她受伤了,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借着天边的青光看到她后背处沁出一大片血色,还有半截木棍插在肉里。
拧了拧眉,问:“我帮你拔掉?”
钟离悠横了他一眼,不想跟这个白痴说话,忍着痛在林子里转了一刻钟左右。
谢景殊一脸复杂的跟着她,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
看见她从地上拔起了几根草时,眼眸一亮,心也跟着狠狠跳了几下。
钟离悠似乎认识草药,那大哥岂不是有救了?
可一想到她和他一家子对立的阵势,又觉着头疼,搓了搓头发,咬着唇,不知如何开口,不时低低叹声气。
找到了几株止血的药材,钟离悠已经累瘫了,避开伤口靠着树桩坐了下来,抬眼看向傻乎乎的男人。
“过来,将药用手揉碎挤出汁,然后从你衣服上撕下几条布条,给我包扎用,手脚麻利点,不然,等天亮了,你就要人头落地了!”
谢景殊讨厌她这副天生要人伺候、嚣张无比的命令口吻,拒绝的话脱口欲出,想到什么,只能强行压了回去。
他乖乖听话,将药弄好后看向她背后的伤口,声线没那么硬了:“起来些,我要把木棍拔出来。”
钟离悠顺从的起身,然后去解自己的衣服。
谢景殊瞳孔骤缩,忙捂住了眼睛,羞恼道:“你,你不知羞耻,快把衣服给我穿回去,我......唔......”
他话没说完大腿就被掐了下,疼的住了嘴。
耳边是女人细弱的声线:“不脱怎么包扎,还是你想让我死在这?我要是死了,你哥也别想活!”
她果然是为了大哥来的!还算她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谢景殊心口软了不少,复杂的看了眼女人惨白的面色,想着如今的状况,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低头认真的给她处理伤口。
包扎好后,他脸色通红,眼神发虚,愣是不敢看她,却听她断续道:“把这个吃了,存点力气,背我,去给你哥找药。”
谢景殊看着她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精面做的馒头,眼神越发幽沉,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钟离悠一馒头砸在他脑门:“不吃就滚!”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往里边走。
还没走几步,腰上一轻,人就被挪到了男人的背上。
她哼了哼,在他身上乱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放松身体。
女人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脖颈,叫他全身僵硬,差点儿没忍住将她丢了出去。
这是谢景殊第一次背女人,竟然是背个恶婆娘,他有点儿委屈。
以前娘亲说过,男子的背只能给自己媳妇留着,可他......
她还在嫌弃他身上硬邦邦的,都是骨头硌到她了,他快气死了!
好在这女人也算有点儿用处,没多久就指挥着他找了不少药材。
两人还遇见了野果,摘了不少在钟离悠兜里。
离开时钟离悠眼尖瞥到了一株野山参,让谢景殊挖了,还想再找找,说不定有其他好宝贝,一抬头发现天上青光慢慢泛白,不得不往回走。
赶了许久的路,流犯和解差都累极了,两人赶回来时,一个人都没醒。
耳边是不绝的鼾声,比池塘里的蛙还能叫唤,吵的人心烦意燥。
年纪大的人比较浅眠,祖母陈氏有被两人动作惊醒。
见了谢景殊背着钟离悠的身影,眼眸闪了闪,浅浅叹口气,假寐起来。
一切,随缘吧!
回到小破屋外,谢景殊和钟离悠都没有别的动作,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甚至还睡了一个时辰,和其他人一起醒来。
等生了火,做了饭,谢景殊分到了米汤,一家人离别人远远的。
他从怀中拿出早上的馒头,一人碗里掰了些,眼神示意别说话,埋头吃就行。
谢庭轩米汤里的馒头是最多的,其次是钟离悠,毕竟是她给的,他也不好意思叫她饿着。
只要她不作妖,他还是愿意护着她的。
钟离悠再次拒绝米汤配馒头,低头咬了口野果子,昂着下颌,眼高于顶的模样,将谢景殊气跑了,只觉一颗真心喂了狗。
等人没了,她将野果埋在土里,背着众人拿出没有香味、不会吸引别人的糕点出来,一口吞了,吃完喝了瓶牛奶,幸福的要冒泡。
原本想等着继续赶路的时候,借着车轱辘声拉开距离,遮掩几分,给谢庭轩处理伤口,可解差那边却说要在此休整几日。
钟离悠看见几个解差拿着刀和弓箭往山头的方向去,应该是想找找野味打打牙祭。
她勾了勾唇,目光有些危险,山里猛兽多,死几个人也正常。
不过,谢庭轩的伤口不能耽搁了,先处理完这事再说。
她走去谢景殊身边,踢了他一脚,眼神示意他跟着一起去马车内。
进了马车,她压低声线道:“你伤口的腐肉要清除,但是没有麻药,自己忍住了,别喊出声。”
说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