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妹妹走过来的方向,谢景殊很快找到了醉鬼钟离悠。
她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枯草上,周身萦绕一种淡漠疏冷气息,高贵又冷艳。
走近些,能瞧见她脚边有一个木质小酒桶,里边装着红色的液体,香味浓郁勾人。
他不由深吸了几口,这是葡萄酒?
比他从前在宫宴上喝的外邦进贡的葡萄美酒还要美味的样子。
他从前除了习武,最爱的便是邀几个好友品酒、斗酒......
想起流放前美好的记忆,谢景殊怅然的情绪被勾起,心绪变得低落深沉。
他轻轻唤了声‘钟离悠’,没得到回应,又喊了几声。
她听见动静,身子往下一晃,猛的摇了摇头,缓缓回眸,似认不出人来,眯着眼瞧了又瞧。
此时天边还有红霞,河边视野更是辽阔明亮。
他清晰的看见了少女酡红的脸颊,一双星眸迷离飘渺,似醉非醉,无声勾人,风悄悄路过,摇曳着少女一缕碎发,轻抚着诱人的潋滟红唇,为她沉迷。
她今日穿了件简单的麻布红裙,腰身掐的很紧,不盈一握,背影都很撩人,醉酒的她没了平日的高傲和咄咄逼人,夕阳映照下,异常的柔美动人。
当真是颜色无限好,娇媚不自知,便是谢景殊看惯了美人,也不得不承认,钟离悠是个骨相皮相都属上乘的美人儿。
他不由腹诽了一句,若是温柔些许,平日少骂几句他就更好了。
谢景殊惊艳出神之际,少女已经歪歪扭扭撞了过来,拉着他胸前衣襟使劲儿瞅了瞅,大舌头道:“小,小废物,你来做什么?”
挨得近了,他鼻尖全是她身上沾染的酒味,眼神透着不满:“我不是小废物,还有你一个女子喝成这样,多危险,若是......”
“嘘!”钟离悠两指抵着他的唇,阻止了他的废话。
她乐呵呵的拉着他跑去了她原来的位置,强制他坐了下来,“来,好兄弟,喝酒,嗝~”
“你怎么不喝呀,快喝!!!”
她又恢复了霸道专横的人模样,指着酒桶命令他,不过,表情虽然凶,眼神却软软的,还挺可爱的。
谢景殊内心的锁松动了,舔了舔唇,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
钟离悠眨巴眼,举起小酒桶猛灌了自己几口,然后一把推倒他,唇准确无误的压在了他柔软的唇上。
她强行撬开他的牙关,将酒水送到他喉咙深处,退出来后觉着滋味不错,又压着他啃了一口。
许是被酒气晕了神智,又或许是压抑久了,谢景殊动弹不得,渐渐放弃了抵抗,双手不自觉环着她的腰,阖着眼,开始回应她热烈的吻。
一吻结束,他食髓知味,主动贴了上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堵住那满是酒香的红唇,轻咬,舔舐,捻磨,深入......比野兽还要凶残。
酒精作祟,两人沉浸在情欲之中,不可自拔,忘却了所有,只知拥抱着彼此,恨不能将彼此揉进自己体内。
钟离悠忍不住呢喃着他的名字:“谢景殊”。
也是这一瞬,他忆起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他身下女子的身份,猛地扯开了缠人的她,坐了起来。
低头瞧见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还有她莹白如玉、几欲半裸的身子,他眼眸发烫,一片猩红,仓皇避开视线,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谢景殊有些承受不住翻涌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将她扶起来,虔诚的给她穿好衣服。
忍不住抽噎道:“对不起,我,我错了。”
眼泪砸在颈窝,钟离悠抬起小脸看他,撅了撅嘴,拍着胸脯道:“小废物,哭什么,乖,姐姐保护你……”
他摇了摇头,抹掉眼泪,一个手刀将她弄晕,吻了吻她的眉心,不舍的说:“再见。”
心痛的好似被烙铁印过一遍又一遍。
他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无声落泪,染湿了彼此的衣衫。
等天色暗沉,等人都睡下,他悄悄将她抱了回去,安置好。
少年初次情动,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泥足深陷,除了克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次日,酒醒后,钟离悠头疼的不行,要炸裂了似的,喝太多了,还白酒、红酒混着喝,难怪反应这么大。
呆呆的休息了半日,她的神智才恢复了大半,恍惚记得她好像和谢景殊接吻了,吻的还挺凶,她唇都破了。
午饭的时候,她踢了他一脚,摸着瘪瘪的肚子,挑眉问:“中午吃什么?”
看着昨晚抱着互啃了一顿的份上,她对他温柔了几分。
谢景殊见了她,受惊了似的挪开,低眉顺眼的说:“嫂嫂,中午吃野菜面疙瘩。”
钟离悠眼眸深眯,攥起他,逼着他和自己对视,冷声质问:“嫂嫂?”
他咬牙,再次垂下长睫:“是,嫂嫂。”
“废物!”这是要将她让给谢庭轩的意思咯,钟离悠无名火起,一巴掌甩了过去,气不过,左右开弓,再打了他两巴掌。
谢景殊木然的坐了下来,眼眶晦涩,眸光空洞,没有生气。
他确实是个废物,连心爱之人都不敢去争取,不敢看她,不敢爱她。
甚至还要推开她......
远远瞧见两人对峙的一幕,苏轻柔觉着不能再等了。
她要尽快成为他的人才行,不然,只怕两兄弟都要栽在钟离悠身上。
以谢家人的品性,连钟离悠这种放浪形骸、心机深沉的女子都能包容,那她便是使了手段,只要坐实了关系,不怕谢景殊不负责。
想通了,苏轻柔便告知了父母哥哥,让他们助她成事。
她有一种直觉,只要她一直跟着谢景殊,迟早会高人一等。
又过了一日,因着天上乌云堆积如山,前路有大雨,一行人停了下来,没有继